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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衣服的人被資本嘴臉氣到沒脾氣。
等嘉勉拾掇好自己從衛生間裡出來,周軫已經叫了管家服務,蘇式的澆頭面和生煎,還有碗赤豆小元宵。
甜桂花的香氣很濃鬱。
偏廳是南北通透的開間格局,南北各是落地玻璃牆幕,外面起風了,有颱風入境的勢頭,周軫乾脆南北各開一扇窗,由潮潮的風猛烈地灌入。
廳裡涼爽的一塌糊塗。
嘉勉反而有點怕,怕這頂樓呼嘯的風聲。
一起吃夜宵的時候,嘉勉轉達了叔叔的話,要周軫回來去找叔叔一趟。
身邊的人一襲白睡袍,他人生得白淨,人家是衣服襯人,他是人襯衣服。不瞭解他的,看周軫與嘉勭,反而他這樣的長相有人會覺得比嘉勭斯文溫柔。
實則,周軫的性格,與這兩個詞全不沾邊。
嘉勉離開s城十來年,回頭吃蘇式澆頭的面,她總會嫌湯頭太甜。
這個點,她也吃不了多少,於是挑了兩筷子面到周軫碗裡。
某人卻遲遲沒動筷子,面再不挑,要坨了。
嘉勉提醒他,他去摸桌上的煙盒,點菸的火光裡,周軫正色平靜地試探嘉勉,「你覺得你叔叔是哪頭的意思?」
嘉勉自然沒有說叔叔的那套「利益共同體論」,耳邊的風聲很緊,花香在廳裡胡亂瀰漫,逐漸稀薄,「不知道,總之,叔叔不是那種輕易由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比起陰謀,徐徐圖之的陽謀,在叔叔這樣的文人眼裡,起碼做到坦蕩。
嘉勉告訴周軫,叔叔有個閒章,章名是遠山鴞。鴞者,貓頭鷹也,夜行動物且肉食,且古文裡的鴞是惡鳥。
「惡鳥?」周軫玩味地重複嘉勉的話。
再表揚她,倪家三個孩子裡,也就她能這麼閒心地去挖掘一些別人不稀罕知曉的物事了。
小時候嘉勉能盯著《清明上河圖》的影印圖看半天,數畫裡攏共畫了多少人物。
她就是這麼枯燥且沉得住氣。
眼前,嘉勉看著逐漸展顏的某人,她有點不快,不快他明晃晃的企圖心。
赤豆元宵端在手裡,嘉勉攪著湯匙,遲遲不往嘴裡送,「我要回去了。」
「不是說好睡這裡的嘛?」
「我沒衣服。」
「……」周軫的話還沒出口。
嘉勉搶白,「你替我跑一趟罷?」
她說睡不慣酒店,這個樣子又不好意思下樓,總之,「你替我去拿衣服。」
「然後睡這裡?」
「回去。」嘉勉糾正他的話。
周軫有些聽不真切地望著她,他是不信嘉勉會說這樣的話,這樣任性為難人的話。
「你故意的?」他一秒讀到她,再打趣她,「這是藉機拿你叔叔的喬,還是單純我和你的革命友誼?」
嘉勉抿了抿嘴唇,神情倨傲。她說,職場裡那句中性話術,正適用他們彼此:
you deserve it
周軫在吐出的薄煙後笑,全不被她打擊,「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三日後,楊主任在南柵會館設宴還週二先前的席。
陪客有住建局的同僚,坦坦蕩蕩的交際。
楊太太的嫡姊妹是著名的評彈大拿,今日正好在南柵會館有聯袂演出,一票難求。
楊家女兒出嫁的時候,週二殷勤出力聯絡不少,楊太太一直記著這道人情。今天太太會的小圈子來給姐姐捧場,周軫正巧來她們包廂裡問楊太□□,太太就地做起了東道。
原是想請周軫母親過來的。
某人臨時喝著楊太太的一盞茶,散通身的第一巡酒氣。
要說馮德音打牌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