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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即刻來應門了,熱絡非常,相比之下,周軫覺得他這個客人也太委屈了。
好在倪父在家,只聽嘉勉在和門口人說話,卻不明白是誰,去到女兒身邊,把門往外推到最大化,狐疑地看著門口的小年輕。
周軫自報家門,說是嘉勭的同學,嘉勭委託他來給嘉勉送貓的。
這是倪少伍唯一一次見周軫,他是個開明的父親,從不覺得女兒家就只能交女生朋友,也不覺得周軫這樣的男生上門找嘉勉有什麼不妥。
正如對方所言,他是嘉勭的同學、朋友,是周家的孩子,是嘉勉認識的虛長幾歲的師兄、哥哥。
倪少伍熱情請人家進門。
那隻貓才從籠子裡解放出來,就懶洋洋的四處嗅聞、張望,這份傲嬌的不安式窺視,叫嘉勉無法移開目光。
倪少伍自然明白女兒的心思,她不止一次提過想養貓,今天因著外力,有些趕鴨子上架了。他問嘉勉,「你當真能養好?」不談細心養護的那些開銷,只談這份責任感,他嚴肅地說教女兒,你得對它負責,這和養孩子一個道理,得有耐心、責任、包容,以及預判它哪天離你而去的勇氣。
倪少伍連生死都給女兒說透了。
嘉勉不置可否,只是那隻貓匍匐到她腳下,她本能地蹲身去抱它,用一種周軫從未看過的脆弱但倔強口吻同她父親開口,「爸爸,你讓我試一試吧,我想試一試。」
她手裡的鴨蛋絡子早被貓兒爪子盤亂了,亂成一團絮的沒頭緒。
倪少伍從來難對女兒說不,這件事她幾番堅持,今日也就拍個板罷。
只是不能帶到你叔叔那裡養。就放在這裡,嘉勉每週回來看它,且養貓的費用父女倆對半開,嘉勉有自己的壓歲錢、零花錢,既然她想額外照顧一隻貓,就得有最起碼的擔待。
然而她不作聲了。不是因為父親叫她分擔經濟,而是貓兒只能養在桐城。
周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倪父給他泡了杯綠茶,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他微微抿一口,隨即就擱置了。今日過節,他原不該多打擾的,東西送到了就行,可是聽著人家的家務事,周軫才覺得他想簡單了,或者倪醫生凡事太過慮了,正因為他面面俱到的性情多少影響了他的女兒。
各房點燈各房亮,說到底,父女倆都不想麻煩倪家那頭。
父親即便縱容女兒,想這隻貓給女兒做個夥伴,但也怕為難旁人。
銀綠成螺的茶葉泡在熱湯裡,周軫曲起手指敲敲玻璃壁,那漂浮著的綠葉沉下去些,「貓就是嘉勭讓我送來的,他同意嘉勉養的。」
嘉勉不太相信地看著周軫,後者撇撇嘴,站起身來,「不信你去問嘉勭。」
樓下不知是誰個殺千刀的,狂撳車喇叭。
因為有車子停了他的車位。
周軫預感不好,從北窗往下看,還真是。他急/色與倪父告辭,說是他的車子,以及家裡還等著他吃中飯。
倪少伍頭一個念頭不是附和著送客,而是冷靜地問周軫,「你的車子?你有駕照嘛?」
沒有。到底是縣城,周軫這樣開溜出來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少有的侷促回應倪醫生,不要緊的,捱得近,他也不是經常開。
「這不是經常不經常的問題,是你沒有合格的上路資格,這樣對自己不負責對別人的性命也不尊重。」倪少伍說什麼也不肯周軫這樣走,他和嘉勭一樣大,又是來這裡的,「我有責任看護你們的安全。」
哪怕嫌他多管閒事也得討人嫌到底。
說著就解了身上的圍裙,要送周軫回去,後者堅持說不必了。頑劣的小爺遇到了一絲不苟的外科醫生,小爺也一時沒轍了,無奈之際,「我叫我司機來接我,這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