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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上下,從打掃衛生的中年阿姨到高一高二的小女生,從架著眼鏡的女教導主任到各年級各學科的女老師,幾乎人人看到了葉祺都覺得順眼之至。所以高二那年,當葉祺發現自己喜歡韓奕,韓奕也喜歡他的時候……嚇壞了。
他原來只以為自己比較冷淡,沒想到,事實是這樣。
兩個人糾結了一段時間,然後遮遮掩掩談了一年多隱秘而甘美的戀愛。就像每一對年少的戀人,他們一起把從家到學校的路走了無數遍,無數次依依不捨,只是永遠不能公然十指緊扣而已。
那個驕傲而快樂的葉祺,那個陽光少年葉祺,後來一夕之間成了一地瓦礫。
他的青春歲月血濺三尺死在他的面前,染紅了所有的朝霞與夕陽,一度讓他以為自己的眼裡從此只剩下血。
即使坐擁萬裡江山,也只能痛享無邊孤單。
高考,加上家中變故,手起刀落地解決了少年時期的葉祺,渣滓不剩。
寧定、憂鬱、深沉與銳利,這些東西漸漸染透了他的生命,毀了他又重塑,將他變成今天的樣子。
於是他的回憶中只剩下一個韓奕,謙謙君子的韓奕,依然象徵著笑容裡沒有半點陰影的葉祺曾經存在過。
韓奕會在他收到雜誌社退稿的時候一遍一遍陪他改文;
韓奕會在他成功的時候含笑相看,在他失敗的時候寸步不離;
韓奕會在他一個多月閉門不出之後衝進他家,握著他的肩說&ldo;世界從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rdo;。
韓奕曾經是那麼體貼的人。
可惜他終究還是人,不能抵禦八面來風的壓力。如今連看過他一路歡歌的韓奕都離開,葉祺忽然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坐標。
在燈下獨坐了半個多小時,葉祺終於清醒一些,拉開抽屜打算找點事情出來做。
他一向是自以為生活作風齊整的人,抽屜裡的紙質資料按大小從低到高疊在一角,身份證、學生證、圖書證等物放在一邊,底下墊著一張08年版的上海地圖。
韓奕考到了第二軍醫大學後買了這張地圖送給他,上面還有他親手用記號筆劃出的地標。當時以為這點距離根本不在話下,當時以為情分是很堅韌的東西。
葉祺驟然爆發,用了全力揚手把地圖扔出了六樓的陽臺。
正是荻花瑟瑟的時節,外頭風還挺大,地圖剛飛出去就被吹得開啟了好幾層,唰啦唰啦響著化為一道拋物線。
這個平拋運動動靜有點大,寢室裡其他人都被驚動了,沉默中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葉祺犯什麼神經。
還好葉祺也只是扔了件不怎麼要緊的東西出去,回身好好地做他自己的事兒去了。不一會兒,他站起來出去洗杯子,一晃神就直挺挺撞寢室門上了,哐當一聲。
門背後掛著個半扇門大小的白板,大一的時候買來寫通知的,被他這麼大力道一撞立馬掉下一支卡槽裡的記號筆來,滴溜溜滾到了邱礫腳下。
再穩的人也坐不住了,邱礫俯身撿起筆,捏在手裡頓了一下,問:&ldo;你怎麼回事?&rdo;
根據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推測,往後幾天只會愈演愈烈,極難掩飾。葉祺摸摸鼻子,有點訕訕的樣子:&ldo;那個……感情問題。&rdo;
顧世琮樂了,從座位上一蹦三跳竄過來,簡直幸災樂禍:&ldo;失戀了?還是追不到?&rdo;
葉祺一陣心火大旺,差點壓不住,末了勉強抬起一隻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ldo;別……&rdo;說完,掉頭就走。
陳揚跟他一起回來的,多少聞到幾分不對頭,剛才又看見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