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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芳忙著收集各所大學的簡介,最後我們決定一起報考天津大學,一來離北京近,二來好歹算個重點,我們的成績也差不多。
離高考只有兩個月了,我感覺自己和白痴已經沒什麼區別了,看見白紙黑字就噁心得想吐。山林和二頭找過我幾次,看見我的樣子無不幸災樂禍,二頭甚至說:「你小子簡直就跟一棵爛白菜似的,幸虧我學習不好。」
那次山林又來了,他說搞到了兩張球票,世界盃外圍賽的,中國對香港。他死活要我一起去散心。那時老師們宣佈:大局已定,以後你們最好的複習是給自己放鬆心情。我想想反正這樣了,索性去瘋一把。
其實我本來就是個球迷,自從中國隊3:0幹掉科威特後,我就一直關注著國內足球的發展,上回曾雪鱗拿了亞洲杯亞軍後我興奮得半夜沒睡著。這次衝擊世界盃,應該十拿九穩。香港隊不過是我們前進道路上的一碟小菜。可惜前幾場比賽父母和老師跟看賊似的盯著我,不然我早去了。
那天我們是騎車去工體的,路上就覺得人流如潮,群情激昂,似乎所有人都是去看球的。到了工體,那場面就更不一般了,人們揮舞著幾百面紅旗,體育場周圍簡直成了紅色的海洋。有一個傢伙提著面耍猴的銅鑼,在人群裡一邊跑一邊汀汀鏜鏜地敲,鑼聲清脆而急促。有人問:「什麼講究?」那人大笑著喊:「好好耍耍香港隊呀!」還有些年輕人,他們騎著腳踏車圍著體育場轉,每輛車後座上都站著一位。腳踏車在人群中穿行,後座上那幾位居然穩如泰山,沒一個掉下來的。他們邊騎邊喊:「幾比幾?」人群中馬上有人介面道:「5:0」
「熱鬧嗎?」我們把腳踏車存好,山林笑著問我。
「前幾場你都看了?」我感到耳根發麻,胸腔裡有股熱氣一個勁往上漾。
山林點點頭:「前幾場氣氛可差遠了,對手全是傻逼!這才叫看球呢。」說著他一下把上衣脫了下來,光著膀子在前面走。
「等會兒,我買幾瓶汽水。」我高高興興地跟在後面,不遠處的汽水攤已經人滿為患了。
我們幾乎是被人流推著進去的,走進體育場耳朵便什麼都聽不見了,就像無數隻馬蜂在耳邊飛舞。人聲如潮水般狂哮著、嬉戲著、歡呼著。似乎什麼都能成為慶祝的藉口。每個看臺都有幾個人帶頭指揮,喊聲嘈雜,根本聽不出他們在叫什麼。大部分人都脫了衣服,他們把襯衫捆在胳膊上,拼命地揮舞。上層看臺更熱鬧,有人舉著紅旗竟把大半個身子探出來了,我真替他們捏了把汗。
我們身邊坐著一位鬢髮斑白的老者,他興奮地問我:「能贏幾個?」
「最少三個。」我說。
「對,在香港讓他們蒙了一回平局。小夥子,張宏根、年維泗的時候我就看球了,先農壇跟印尼2:2那場我就在,那時還沒你們呢。這回肯定能衝出去。」老者邊說邊拍著大腿,跟音樂老師打拍子似的。
這時國家隊出場了,我所在的看臺離通道很近,我清楚地看見國家隊的球元們一個個表情麻木,動作僵硬,有幾個走路都成一順邊兒了。倒是先出場的香港隊嘻嘻哈哈的,格外輕鬆。
「你估計能贏幾個?」山林趴在我耳邊喊。
看著那些在場裡熱身的隊員,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兆:「反正踢平就出線。」我大聲嚷嚷著,但在擠滿八萬多人的體育場裡,我的聲音還沒蚊子聲大呢。
幾分鐘後,球賽開始了。
第二部分血染的風采(4)
多年後很多人都說那場比賽的壓力太大了,運動員們在如此壓力下焉能發揮出正常水平?結果國家隊自此落了病,見了老鼠都當老虎打,在老虎面前幾乎就沒力氣折騰了。這都是後話,當時我們是真著急。
比賽開始後,國家隊的爺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