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第1/2 頁)
一塊長石板又一塊長石板在一片喧鬧聲中被撬起來了,咚的一聲被翻到了一邊。捅陰溝的人將竹片往後倒倒,就將竹片捅入黑糊糊的汙穢中。
&ldo;塞得實實足足,啥東西?&rdo;竹片行不通了,捅陰溝的人將竹片擱在一邊,罵罵咧咧地下去了。他兩手往前一探,一聲大喊:&ldo;喔喲,死狗,還是死豬?&rdo;
捅陰溝的人兩手一提,只見一張滿是汙穢的人臉在水面上一漾。他疾叫一聲&ldo;我的娘呀!&rdo;,手一鬆,將那捆破布似的小屍體一扔,兩手一搭,連滾帶爬地躥了上來。
阿德娘聽見那兒一陣&ldo;死屍死屍&rdo;的亂嚎聲,頭皮一炸。她驀地記起了那兩個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孩子,撒腿就往那兒跑去。
警所的人很快就來了,那兩個從汙水中撈出來的小屍體就擱在道邊,髒水一縷一縷地從身子頭髮上往下滴著,纏繞著汙穢的一張腫脹的臉全走樣了。但阿德娘看了一眼,還是認出了那兩個孩子。昨夜有幾個婦人從這一路喊過去,她就走出來對那些個一臉鼻涕眼淚的婦人說過那事,但誰能料到他們竟會死在石板下面。她怎麼都沒想到要把那兩個失蹤的孩子和那兩塊被翻起來的街路石聯絡在一起。
外面亂了好一陣,後來那幾個婦人呼天搶地地來了,哭得阿德孃的心都快碎了。
阿德娘一個人獨自在吃飯間悶悶地坐了很久。想著阿德快要放學了,她才懶懶地站起身來引火燒飯。
她怎麼都不明白好端端的兩個孩子,就會慘死在下水道里,他們是怎麼掉進去的呢?那兩塊原本蓋得好好的石板,是誰翻起來的呢?剛才外面的人也說那兩個孩子絕無翻起那兩塊石板的可能。鎮上可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呀!頂多是石板虛浮,踏空一腳,崴了腳脖子什麼的。這可是從何說起呢?阿德娘愁容滿面地看著灶膛裡的柴火燃盡,紅紅黑黑地變成一團蓬鬆的灰燼。
第92節:漁 園(2)
&ldo;這兩日,這鎮上怎麼就這麼不太平呵!&rdo;阿德娘拍打著飄到身上的草灰,想著從今兒起,阿德回家後她再也不會放他出去了。
那兩個孩子的死,比王瞎子和阿耿伯的死在桐鎮掀起了更大的浪頭。施朝安被王興國罵了個狗血噴頭。施朝安頭大了,他有一種幹不下去的感覺。那兩個孩子的爺爺輩都是王家祠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不少王姓族人現在開始斥罵他施朝安是隻吃飯不做事,佔住茅坑不拉屎。
除了值夜班的警員,所裡的人全走光了,但施朝安仍坐在警所黑糊糊的辦公室裡。他抱著一頭亂髮的腦袋,支在桌上發昏。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人幹嗎要勒殺那倆孩子。王興國的說法是,這緣起於殺人犯同這倆孩子的大人有深仇大恨。施朝安對此自有看法,殺人者選擇殺人的時間地點,都帶有極大的隨意性,在那個時間,那是一條隨時都會有人走過的街路,在那種情形下,殺人者要冒的風險委實太大,沒有一個人會選在那樣一個地方殺人。事實上,那個戴玉佩的孩他娘和挑水的水夫,前後沒隔多久便看到過那倆孩子和被翻起來的石板,一個眼花的功夫!所以,打死他,他也不信那會是報復殺人。但那倆孩子被洗乾淨,驗屍之後,發現這與當年小連莊連家滅門案殺法一式一樣,不是鎖頸而是索胸索身,死者也是眼球暴突,耷拉著血舌,七竅出血,根根肋骨折裂。
施朝安這才覺得大事不好了。可這幾日,他又帶著手下四處奔走,他自己甚至鑽進陰溝,爬了老大一截,想找出點線索來,但一無所獲。王莊案就更不能談,那個有嫌疑的大加港箍桶匠,人都快被捶扁了,但仍舊沒有口供。王瞎子被殺案,王興國明確地要他放下。王興國追問道:一個窮得丁當響的人,也從不招誰惹誰,殺他做啥,動機呢?這位前警長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