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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定心神只是倦怠,料想她原來粗生粗養慣了的,不抵碧落自幼在慕容沖身畔,雖習了一身好武功,生活習慣上卻多少沾了慕容皇室的精緻,遂也不再客套,自顧在席上臥下。
情永韻如歌:青杏兒 多情卻被無情惱(一)
睡至半夜,只覺腿部有些沉重,忙睜眼時,卻是秦韻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自己身畔,一條腿以很曖/昧的姿勢掛在自己腿上,熟睡的臉龐安謐而紅潤,頰邊似還隱著一點笑意,梨渦微微地陷著。
當日他千里相伴,護送碧落去南方尋苻堅時,那個平日清冷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女子,也曾這般不知不覺地靠近他,用很不雅的姿勢掛到自己身上,與他偎依著汲取彼此的溫暖。
可那是冬天,那樣寒冷的氣候,兩具軀體相互吸引靠近是人之常情,現在卻是這樣的大熱天,這丫頭不嫌熱麼?
楊定正想將她推開時,又默然頓住,手指緩緩撫向那細嫩的頰邊連睡時還凹陷著的笑渦。
如果她肯這般笑,如果他離開她,她能這般笑……
他便是飲下那爵絕酒,大約也沒這般不甘而揪心吧?
不過,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了,幸或不幸,都已不是他所能幹預的。
飲下那杯酒,舍下那糾纏不清的流蘇劍穗,他與她再無幹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從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他相信,只需要一點時間而已,他還會是那個楊定,來去不羈笑行天下的楊定。
秦韻的面板很光潔,指尖的觸感緊緻而有彈性,依稀便是那個開滿桃花的小村,碧落偶爾肯撤去心防時,也會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側,由著他挑動髮絲,撫上那潔白沉靜的面龐。
一切美好,已是曾經。何必再去留戀那一去不返的東逝流水?
楊定正要悄然抽回手時,秦韻動了一動。
明亮的月光,將糙煙淡淡的靄氣照得越發稀薄,照在這少女的臉龐上,清晰得映出了那如桃花般鮮艷的色澤。
楊定微微一愕時,秦韻已嗤地一笑,將頭埋到他的臂腕間,再不知是羞是嗔。
這丫頭竟不曾睡著!
饒是楊定素性灑脫,此時也大是窘迫,忙側過身去,背向她而睡。
擱在他身上的腿悄悄撤了回去,額卻抵在了楊定的後背,身後的少女發出了均勻安謐的呼吸。
這天還真是熱,加上這個少女溫熱的呼吸一直撲在他的背心,害得楊定這一晚上都在出著汗。
因那對相似梨渦而引發的一時情動,不會讓她會錯意吧?
第二日楊定醒來時,聽得身畔細細的布料悉索,轉頭看時,秦韻不知哪裡找來的針線和剪刀,居然正在拿他的衣衫開刀,低垂的眉眼認真而專注,看來並不像是在玩耍取樂。
發現楊定起身,秦韻彎著唇角將手上的衣衫舉高給他看:&ldo;你這件衣衫顏色嫩,穿著一定不合適,所以我把它改成女裝我自己穿。嗯,你說好不好?&rdo;
楊定瞧著地上給她剪落的一堆布條,啼笑皆非道:&ldo;我說不好,你能還我件完整衣衫麼?&rdo;
&ldo;能,我以後幫你做件更好的衣衫就是了。&rdo;那丫頭答應得很利索,手上更利索,飛針走線的熟練程度,堪比雲碧落的一身靈巧劍術了。
楊定搖一搖頭,笑了一笑,轉身去牽馬去飲水餵糙料。
等他再回來時,卻見一穿淺黃女裝的少女正坐在席上翻著食物,頭上的包布,腰間的束帶,都是同樣半新不舊的淺黃細布,卻已看不出是用哪塊衣角裁成的了。
不過一個早上,秦韻已迅速把自己從一個狼狽的落魄少年,變作賢惠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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