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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ldo;年輕貌美&rdo;這四個字咬得很重,似乎對這四個字有著無盡的恨意。
玉箏剛要還以口舌之快,楊舜聶卻&ldo;咣當&rdo;一聲把梅花朱漆小桌上的錯金波斯文紐耳銅爐用盡力氣摔到地上,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正文 第27章荷葉羅裙一色裁
錯金波斯文紐耳銅爐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它落在恩澤殿的澄泥金磚上,聲音很是清脆。
在沈玉箏看來,這一切卻好似一個慢動作,在她眼前徐徐展開‐‐連同楊舜聶的勃然大怒。她看到爐身忽然反射了本不明亮的琉璃燈的星點光芒,化為一道的刺眼的金色,帶著其中的瑞腦香洋洋灑灑地飛向地面。那束金色光芒裡,瑞腦香彷彿在清晨陽光裡微微飄舞的細小塵粒,充滿灰燼的涼薄味道,打著旋落在地上,發出震顫人心的迴響。
恩澤殿裡,忽然就溢位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香味,連同黑暗一起,蔓延上來。
楊舜聶紅漲了臉,向原本就手足無措的餘應雪拼勁全力地嘶吼著,&ldo;你以為誰人都可以穿綠衣嗎?也不瞧瞧自己的一身輕狂樣子,沒得誤了這綠色。&rdo;
楊舜聶的聲音很是嘶啞,卻在鴉雀無聲的恩澤殿驚如雷霆,如同野獸泣血的咆哮。
沈玉箏很是驚愕,一件綠衣,不過就是一件衣裳罷了,值得他要如此生氣嗎?她想起曼靖走時一字一句告誡她,&ldo;萬萬莫穿綠衣,皇上他,最不喜人穿綠衣。&rdo;曼靖說這話時的目光如此篤定,又如此氣定神閒,沈玉箏只覺得周身發冷,在這大未宮中,定是藏了什麼眾人皆知的秘密。
餘應雪不知自己哪裡有錯,不敢辯解,只是伏在地上不斷顫抖,並不說些什麼。
沈玉箏身邊的魯琴音突然說了一句,她說的聲音極低,可沈玉箏依舊聽見了,她說,&ldo;皇上依舊是顧念舊人呵。&rdo;
魯琴音的肚子微微隆起,兩個月,她腹中的孩兒已有兩個月。她的臉上不再是初入宮時令人不可接近的冷冰冰的淡漠,那神情彷彿將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曾放在眼中。如今,她的臉上整日整日裡掛著一種做了母親的神情,是那種初為人母的驕矜,她時時刻刻都仰著臉,無比幸福,無比燦爛地微笑著,彷彿要向每一個人展現她的喜悅。
沈玉箏耐不住心中疑惑,亦轉過頭將聲音壓得極低,&ldo;魯姐姐,你可知皇上為何如此生氣?&rdo;
魯琴音突然詭異地笑了一笑,道,&ldo;小時候常聽我祖父說起端木氏。她容貌極美,最喜綠衣,宛如出水芙蓉,&l;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r;,這便是皇上寫與她的詩。一時間京都極盛綠衣之風,上到宮嬪宮娥,下至平民百姓,皆著綠衣以陳姿色。不過,自她被廢為庶人,皇上就再不喜宮娥穿綠衣。&rdo;
琴音眼裡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她仰頭望向宮外黑暗而混沌一片的夜色,彷彿希望著那黑暗中能出現什麼光亮來,帶著一絲絲苦澀的意味,&ldo;原以為皇上是忘了她的,真是可笑,你、我、甚至容妃文妃,都不過是端木氏的替代品而已。&rdo;
她頗具嘲弄地將嘴角向上扯了扯,一字一頓地說,&ldo;替代品,而已。&rdo;
容妃原是命了餘應雪精心繡制了一幅無比精美的蘇繡山河,打算以此為殿選上初見皇上的賀禮,一來顯得餘應雪體貼知禮,二來也好用一技之長從眾采女中脫穎而出。
卻不想弄巧成拙,不知何處觸怒了皇上,她雖心疼自己費勁千辛萬苦調教的棋子再無可用之處,白費了力氣,卻也沒有愚蠢到要以自己的榮寵前程為賭注,在楊舜聶的氣頭上為餘應雪求情。
餘應雪在她心中,也不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