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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棗怔住，&ldo;什麼男朋友？&rdo;

他怕自己的反應嚇到她，把呼吸都儘可能放輕，目不轉睛凝視她黑潤剔透的眼睛，語氣近乎誘哄，&ldo;紅棗，告訴我，高中畢業那年，你有沒有男朋友。&rdo;

紅棗這下聽懂了，激動得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大聲反駁，&ldo;沒有！當然沒有！&rdo;她生怕戴頌不相信，漲紅了臉，焦急地為自己澄清，&ldo;不只是那年，我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過男朋友啊！&rdo;

偌大居室，一時安靜得鴉雀無聲。

戴頌貪婪地注視著女孩通紅的臉頰，像要一寸寸刻下來般用目光仔細描摹，腦海中不斷回閃出她當年穿著校服，梳一頭齊耳短髮的稚嫩模樣。

他在忍耐和剋制裡度過的十年光陰飛速回放，有些連城的珍寶，被人用荒誕可笑的方式偷偷蒙上黑布，他居然愚蠢得一無所知！

而此時此刻，他手裡終於抓到了那黑布的一角，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完全揚起，露出那段時光原本該有的模樣。

紅棗蜷著腿，雙手撐住沙發，背挺得直直的，擔心地望著臉色蒼白的戴頌，&ldo;學長，你到底怎麼了？&rdo;

&ldo;紅棗……&rdo;許久，戴頌彷彿定格的雙眼才幹澀地動了下，毫無血色的唇牽出一道苦楚的弧線，&ldo;我最後問一件事。&rdo;

紅棗連連點頭，&ldo;只要別冤枉我什麼男朋友的……其他事你隨便問，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rdo;

&ldo;大學那次聯誼會上，你臨走前，葉……&rdo;他手臂肌肉不可控制地繃緊，連提到這個名字都暴戾得想殺人，&ldo;葉青紗，到底跟你說了什麼。&rdo;

紅棗本來關切的表情一瞬僵住，好半天才掩飾地垂下頭，支支吾吾說：&ldo;沒，沒什麼……&rdo;

&ldo;告訴我實話，&rdo;戴頌迫切地凝視她，&ldo;我想聽。&rdo;

回想起那時的情景，紅棗心就酸得要化掉，被他這樣逼問，忍不住向後退開，蹭進沙發角落裡，可憐地囁嚅：&ldo;為什麼問我，明明是你要她轉達的。&rdo;

本來已經掩埋進記憶最深處的東西被強制著連根挖起，疼得她指尖都輕顫起來，莫名覺得自己被戴頌欺負了，咬緊唇忍住眼裡的濕熱，抬頭望著他，哽咽著說：&ldo;因為你……你討厭我，不想看見我，讓我快點走，所以我才馬上離開的啊！&rdo;

戴頌再也忍不住，驟起的狂暴讓他僅存的理智在一瞬間全線崩潰。

&ldo;我討厭你？我不想看見你？&rdo;戴頌霍然站起身，眼眶發疼，死死瞪著紅棗，&ldo;穆紅棗，用你自己的眼睛看，那可能是真的嗎！&rdo;

紅棗呆住，心中原本滿滿的委屈逐漸被不可置信取代。

他這句話說的‐‐到底什麼意思？！

戴頌盯著她微微淚濕的睫毛，彌天燃燒的烈火把從前的剋制隱忍燒得乾乾淨淨，只想不顧一切地把她用力揉進懷中，箍緊融合進身體的每一點皮肉骨血裡。

他實在忍得太久了，有些壓抑的東西一旦爆發，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紅棗隱隱有些念頭成型，倉惶從沙發上下來，想跑到戴頌身邊問個清楚。

兩人之間不過幾步遠的距離。

落地窗外月色漸暗，濃雲層層疊疊壓上來，有雷聲隱隱在天際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