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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齊雲灝卻呆呆地坐著,嗒然若失,對她的舉動毫無反應。
洛雨季又急又悔,只得抓住他的衣袖用力扯。一記、兩記、三記……愣怔中的齊雲灝終於回過神來,緩緩抬起頭。
“季兒?”他低喃,用手輕輕撩開她額前的秀髮,凝望的目光中滿是迷惑。忽然,他彷彿觸電般地從椅子上躍起,邁開大步朝門邊走去。
“雲灝,你去哪兒?”洛雨季在他身後驚呼。
齊雲灝回過頭來,略略地猶豫了一下:“我,我還有些摺子沒改,去看看就來……”話音未落,他已撩開門簾,匆匆離去。
洛雨季愣在原地,咬住唇思量了片刻,忍不住蹙起了雙眉。
這個齊雲灝,可以接受她是妖、是鬼,難道,卻不能接受她來自遙遠的未來,是陌生時空的闖入者這樣一個事實嗎?
關於她的來歷,他追問了很久,她卻一直含糊其辭,顧左右而言他。唉,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就禁不起糾纏,把實情吐露了呢?是方才飲下的那杯梨花白太過炙烈,還是雲灝那醉死人的溫柔?……
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緊走幾步,伸手掀開了門簾。不管怎麼樣,她不能躲在屋裡,一個人惴惴不安地胡思亂想。是黑是白,她總歸要找雲灝說個清楚。
月華如洗,一點點地照徹花影扶疏的水榭曲廊。腳下,是潺潺不休的泉水,清澈宛轉,一路歡唱而去。繡著鳳蝶的絲履踏過柔軟的草尖,悄悄地,不發出一絲聲響。
遠方,綠柳掩映處,露出石柱涼亭玲瓏的翹角。靜夜寂寂,齊雲灝壓低的聲音從裡面流淌出來,聲聲地傳入了她的耳朵。
“……你速返栩寧一趟,將掬月宮中朕的那張御塌找人拆了!”
“拆?……”陳如海的聲音一抖,彷彿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全拆了?!”
齊雲灝哼了一聲,口氣中帶著無端的惱怒:“朕的旨意你沒聽見嗎?叫你拆你就拆!”
“遵旨……遵旨……”陳如海忙不迭地應著,又苦著臉抬起頭來,“陛下,那拆了以後呢?可是要奴才將它一把火燒了?”
齊雲灝微愣,蹙著眉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燒不得,畢竟是它引她來的……”
陳如海困惑地撓頭,不知道皇帝陛下口中的那兩個“他”是什麼意思。
齊雲灝橫他一眼,不耐煩地一甩袍袖:“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將榻上拆下的部件用石函封了,找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埋了吧……”他說著,低下頭來略一思索,“對了,就埋在雲隱寺吧,那個地方隱秘,不會招來注目。”
“是,奴才這就去辦。”陳如海低應著,轉身要走。忽聽身後一聲急喚。
故人何必頻入夢(二)
“站住!”
陳如海趕緊回頭:“陛下還有什麼旨意?”
齊雲灝揹著手沉吟著,目光落在自己海青萬字紋的靴尖上:“此事……需辦得隱秘,千萬別讓皇后知道……”
“是……”陳如海又是一愣,卻再也不敢多問,匆匆地躬身退下。
齊雲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挑起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呵呵……”他含笑呢喃著,英俊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光彩,“跑不掉了,這下子真的跑不掉了……”
躲在暗處的洛雨季愣怔著,悄無聲息地在身後的青石上坐下。耳邊,迴響著當日在西湖邊的星巴克中,謝宇燃曾說過的一段話。
“……這張床是五年前,在靈隱寺後的蓮花峰下被發現的。當時它被密封在一隻巨大的石函內,並被拆成了零散的部件,是我們的老館長帶著我親手將它拼裝復原的。根據床屏上雕刻的龍鳳藻紋及帝后的服飾,一開始我們將它斷代為曾在杭州建都的南宋。但是,當使用高科技的儀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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