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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得願以償。”
兩個平生見面不過個位數,連說的話都始終圍繞另一個人的alpha,看著彼此,在冥冥之間,達成了某種生命上的理解。
寂靜的黑夜裡,月光清澈,雪越下越大,似乎要下一整晚。或許他們曾經敵對、警惕,相互嫉妒,可在這一刻,他們真心實意地祝福對方,無比真摯,無比誠懇。
祝福(二)
“我們來做決定吧,凍冬。”
裴可之說這句話時,姜凍冬才剝開紅薯紫色的皮。院子積雪皚皚,紅薯裸露出來一條橙紅色的肉。姜凍冬啃了一口,含在嘴裡,被燙得哆嗦著嘴皮,往外吐熱氣。
“你選擇什麼方式的安樂死?”姜凍冬問。
兩人坐在院子前的廊道上,中間擱著燒火的小爐,爐裡的水咕嚕咕嚕響。
裴可之轉頭,看向姜凍冬,“自然安樂死。”
姜凍冬卻不看他,他自顧自地揭開剩下的皮,看著蜜汁在薯肉的纖維裡流淌。其實這件事本就只取決於裴可之,哪兒需要姜凍冬來定奪呢?
“你確定?”姜凍冬再次詢問。
裴可之微笑地點頭,“是的。”
姜凍冬一口一口地吃著紅薯,不再言語。
自然安樂死,是所有安樂死方案裡選擇人最少的。其方式是在身體植入閥域監測系統。監測到輻射遺症開始突破穩定劑的防護時,系統將在體內釋放大量麻醉藥劑,確定患者在無痛狀態下死去。
自然安樂死的好處是沒有明確的死期,壞處也是沒有明確的死期。患者不需要在打完最後一針穩定劑就留院觀察。他可以繼續生活,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但也許在興高采烈的生日宴會上,也許在暢想下一個冬天的聊天時,死亡會毫無預兆地降臨。
與其它安樂死相比,自然安樂死沒有別的含義,僅僅只是在避免患者在死亡上體驗肉身痛苦。它就像真正的死亡一樣,無法控制,無法預測。
姜凍冬嚥下紅薯,他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又覺得理所應當。這的確是裴可之會做出的決定。
可迄今為止,姜凍冬仍對自己是否真的幫助到裴可之,對裴可之是否真的找到缺失的部分無比困惑,“我真的有幫助到你嗎?”他再次這麼問裴可之。
裴可之也再次給出肯定的答案,“真的。”
“你真的——真實地體驗到生命了嗎?”
“真的。”裴可之說,他歪著頭,笑眯眯地望著姜凍冬,“這麼嚴格啊?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相信我嗎?”
姜凍冬撇過臉,看向左邊的梧桐樹,就是不看他,“你不能撒謊。”他很認真地說。
“我沒有撒謊,凍冬。”裴可之同樣認真地答覆。
屋外又飄起了雪,白色的雪簌簌落下,不多時就填滿了院子裡其它的色彩。
如今,姜凍冬無法再依靠直覺做出判斷。他沉默了半晌,“我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你的話,”姜凍冬轉過頭,直視裴可之的眼睛,“但這是你的決定,那麼好吧。”
裴可之已經記不起這樣的對話,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重複發生了多少次。他有些困惑,“為什麼沒有辦法完全相信我呢?”
裴可之知道姜凍冬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但這是第一次在某件事上,他反覆被姜凍冬質疑。裴可之不解究竟哪兒沒有做好,他很直接地發起正面溝通,“凍冬,我從不對你隱瞞,也不對你撒謊。”
姜凍冬用手撐著額頭,他罕見地以一種異常尖銳的方式進入折斷溝通,“可是如果你連自己都隱瞞呢?如果你撒了謊,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呢?”他詰問。
“凍冬,那你判斷的依據究竟是什麼呢?”裴可之同樣一針見血地問,“是什麼客觀的標準,還是你的主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