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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恍惚想起周沅從前跟自己的點點滴滴,想到他十三歲時說的永遠跟自己好,想到他說的「別人會,是禛禛就不會。」
這樣美好的回憶有很多,可在這近六年的時間長河裡,尹禛已經開始逐漸忘記,時而產生一種自我懷疑,那些美好真的有存在過嗎?
那些所謂的甜蜜時光,難道不是自己生出的臆想嗎?
尹禛也有想到以後,母親就是白血病去世的,當時家裡親盡全力給她治療,母親也很積極配合,可最終還是沒能治癒,早早離開人世。
如果自己救不活也沒事,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幾年後尹劍鋒出獄後一個親人都沒有,會是多麼的絕望跟孤獨。
至於周沅……
尹禛翻了個身,背對著窗戶,室內一片漆黑,黑暗之中他望向床頭櫃。
那上面擺了一個相簿,是周沅跟自己的合照。
周沅跟自己糾纏了這麼多年,恩恩怨怨,也該到終點了,他這樣多金又長相英俊的人,不會缺乏追求者,遇見心儀的人,只是時間早與晚,以及他收不收心罷了。
這夜又是一個失眠的夜。
尹禛又跟周沅冷戰了,兩人在家一句話都沒跟對方說,周沅在公司很忙,工作上的事情將尹禛折磨的特別很,重新整理重新列印重新製作的檔案,短短三天尹禛自己都不記得做了多少遍了。
高強度的工作完成的很慢很吃力,時常飯也沒吃留下來加班。
周沅面無表情諷刺他,「你這樣的能力,你覺得有幾個公司願意要你?」
貶低的話聽得太多了,尹禛身心麻木,只沉默著不吭聲。
他如今的抵抗力很差,醫生本來除了吃藥每週都要去醫院複查,要注意休息,注意飲食,注意心情……
可尹禛沒一樣做到,他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三天過後他又開始流鼻血跟發燒,厭食也越發嚴重。
他甚至不敢去稱體重,甚至都不太願意照鏡子。
他越發憔悴,周沅卻整天變著花樣來打壓他。
第四天的時候尹禛還是向他服軟了,他被病痛折磨著,也突然想明白了,周沅愛找誰就找誰,反正六年很快就到了,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置氣。
就算自己爭贏了這口氣又有什麼用?
要是惹毛了周沅,他真對父親做出點什麼,也是自己遭罪,何必如此呢?
臨近中午下班時間,高皓軒出來告訴自己,他微微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老闆叫你進去,你們這兩天是不是鬧彆扭了?他心情很不好,你有個準備。」
尹禛點了點頭,他拿起杯子喝了點水,希望自己的聲音沒那麼沙啞。
進到周沅辦公室裡,果真看見了他黑著臉瞪自己。
尹禛將門關上,走到他辦公桌面前唯諾開口,「我今天想回家休息。」
周沅眉頭皺的像川字,他張了張口,尹禛不等他說出傷人的話,軟聲道:「我發燒了,不信你摸摸。」
幾天沒好好說過兩句話,尹禛這種態度無疑是向他示弱。
周沅打量著他的臉,彷彿在分辨他話裡的真實性。
尹禛受不了他這種眼神,更害怕他下一句會說「是病了,又不是要死了。」
他侷促地再次開口,「你……你要是不同意就當我沒說,你找我進來想說什麼?又是重新做檔案嗎?」
周沅喉嚨一緊,心裡被他這樣怯弱失落的眼神與語調刺了一刀,他乾嚥了一下喉嚨,朝他道:「過來。」
尹禛聽話,繞過辦公桌來到他面前。
周沅起身,手背貼在了尹禛的額頭上,瞬間就皺眉問:「這麼燙,你怎麼現在才說?」
憑藉多年的相處經驗,尹禛知道他氣消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