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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孫大猛地一拍張二,張二頓時清醒一點,把後半句斷掉,撓撓頭:「……總之就這麼回事。」
他不說,李殊檀也明白後半句該接什麼,磨了磨尖利的犬齒,低聲問:「她叫什麼,兩位知道嗎?」
張二回憶一會兒,不太確定:「……阿蘭?聽見外邊有人這麼叫她,或許是她的名兒吧。」
……果然如此。果真是郭蘭。
李殊檀頓時覺得有點好笑。夢中她懷著國讎家恨,牙尖嘴利,被郭蘭記恨上也算活該,重來一回李殊檀有心處處退避,寧可當縮頭烏龜也不結仇,沒想到依舊要被人暗害。
她閉了閉眼,睜眼時浮出點笑,再次給面前這兩人各斟了一杯:「多謝。不提這個,喝酒吧。」
美人斟酒,張二喜滋滋地接了酒杯。幾杯下肚,他眼前越來越花,天旋地轉,坐都坐不穩:「這酒勁兒怎麼這麼大……人都暈了……」
身旁的孫大也暈暈乎乎,吞了嘴裡還在嚼的油燜蝦,舌頭打結:「我也、也醉了,這蝦怎麼苦滋滋的……」
「蝦當然是苦的。」李殊檀忽然幽幽開口,「若不是用了醬燒和煙燻的法子,雞腿和燻肉也是苦的。」
張二讓她嚇得一哆嗦:「哎喲,妹妹怎麼突、突然說話,酒都要給你、給你嚇出來了……」
他打了個酒嗝,酒香和肉香在胃裡翻了一遭,反上來卻是濃重的腥臭。
李殊檀緩緩起身,避開那股味道,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軟倒在地的兩人:「因為我放了硃砂。挑的酒是烈酒。」
她的語氣和之前截然不同,何止是不含羞帶怯,簡直是冰冷如刀。纖瘦的女孩一腳跨過餐盤,站到孫大面前,單手抓起男人的領子,另一隻手迅猛地在他頸間劃過。
在那個瞬間,孫大聽見風聲,張二看見的則是刀光。
一道血泉直直地噴出,孫大手腳抽搐,高大的身軀往後一倒,頸間的裂口齊齊地切斷氣管和血管,濃腥的血高高飆起,噴了張二滿身滿臉。
這一下何其乾淨利落,女孩持短匕的手極穩,殺人如同宰雞。
張二渾身癱軟,□□裡一陣溫熱的濕意。他想尖叫,舌頭卻被硃砂和山茄花的毒性毒麻了,一開口只有嘶啞的吐氣聲,混著濃重的酒氣。
他這才想到上午有多驚險,這女孩隱忍不發,或許能被他和孫大鉗制住,但一旦讓她尋到機會,就是血濺當場。
張二慫了,哆哆嗦嗦地求饒,聲音微弱而含混:「妹妹……不,不是妹妹,是祖宗,祖宗!我、我知道錯了……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他抖著酸軟的腿想往後縮,身子卻不聽使喚,手腳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李殊檀伸手,揪起了他的衣領。
「令人死,曰殺;」她看著張二那張涕淚橫流的臉,眼瞳冰冷,「令有罪之人死,曰誅。」
手起刀落。
李殊檀猛地把斷了喉管的身體推出去,張二的身體撞在孫大身上,一個翻滾落地,保持著死前極盡驚恐的神情,鮮血噴湧而出。
李殊檀在衣袖上擦去血漬,收起從司墨那兒討來後細心磨了大半個時辰的短匕,褪下套在最外邊的那身舊衣,團了幾下,撿了碎石裹在裡邊,直接從懸崖上拋下去。
南山有個小瀑布,正好在懸崖下成潭,再滔滔地向東。裹著碎石的衣衫掉進水裡,連水花都沒濺起多少,一路被急流沖走,本就不結實的經緯四分五裂,再看不出衣物的樣子。
而留在李殊檀身上的,正是先前司墨取來的衣裳,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她瞥了眼地上的屍體,在袖中一摸,取出的正是兩枚火石。
作者有話要說: 山茄花就是曼陀羅,有麻醉的功效,被認為可以治療慢驚,醫師給阿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