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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妙不禁一笑,原本並不想買東西,可老人偌大年紀看著挺讓人不落忍,就買了兩毛錢一包的瓜子,老人在家稱好的,用稻草紙包成小包。
「老人家,您知道這附近有賣飯的嗎?」
「有啊,」老人指了指,「你往前走幾步,前邊一拐那個巷子口,有個老太太拎個籃子蹲在那兒,她賣的包子和大餅,包子素餡的,一毛一,你要加她一兩糧票,九分錢。」
有點貴啊,國營飯店才八分呢,馮妙循著指點找過去,微弱的路燈光線中揭開蓋布一看,又覺得也不算貴,包子很大,白菜豆腐餡兒的,她買了兩個,足夠吃飽了。
城市的角角落落似乎都在悄悄地發生變化。
吃飽了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馮妙就跑去尋找老人口中的「早市」。
其實也就是街邊多了些提籃賣菜的人,居然也有賣飯的,馮妙買了一個菜餅子,在別人指點下去附近一家國營豆製品店買了一碗豆腐腦,吃飽喝足,慢悠悠沿路逛過去,掐著點兒找到文保辦。
她在門口等了也就兩三分鐘,王建國匆匆出來,看見馮妙便說正打算去接她呢。
今天沒有小汽車的待遇了,昨天派車那畢竟是護送文物,王建國帶著她乘三路公共汽車,在城郊一處建築下了車,介紹說墓中出土的大部分文物,已經轉移到這裡保管。
「出土文物比較多,我們一下子也沒有專門的地方存放,雖然是暫時的,我們也做了很多工作,確保文物沒有閃失,清理修復之後會有更好的安排。」王建國指著大門口持槍站崗的警衛跟馮妙介紹。
從昨晚親眼見她坦然花了五塊錢住賓館之後,這位小王同志態度似乎沒那麼生硬了。然而不能去沂安太妃墓的現場,馮妙多少有些遺憾。
王建國出示證件,帶著她經過警衛室先登記,一路進了大樓。正值上班時間,不停地有其他人經過,王建國不斷跟別人打著招呼,徑直把馮妙帶到三樓。
推門進了一個狹長的房間,裡邊已經有兩個穿白大褂的女工作人員,年紀都比較輕,正坐在桌邊埋頭擺弄什麼。
馮妙一進門,目光就被房間裡那張寬大的長方形桌案吸引去了,桌案鋪著厚厚的氈毯和深色桌布,白棉託布上平鋪著一件顏色灰黃髮黑的織物,看不出原本是什麼顏色了,破損很嚴重,兩邊衣袖殘破不全,袖口全沒了,半邊衣襟都缺失了,但是特徵也很明顯,應該就是鄒教授說的那件「織金葫蘆方補袷衣」。
馮妙指看了一眼便明瞭,這應該是一件襖裙的上衣,袷衣,時人習慣叫做「襖子」,可以看出是方領,衣料上有織金雲紋,前胸的補子有破損,她走過去仔細看,實物可比照片上清楚太多了,可以辨認出繡金的葫蘆八寶紋樣。
這是一件后妃重大場合穿的吉服,應該是司制房出來的東西。可惜碳化成黑乎乎一片,不然她甚至能透過刺繡針法判斷這件東西出自司制房誰的手。
「王建國,你帶她來幹什麼?」一個女工作人員走過來問,「新來的同事?」
「不是,鄒教授讓我帶她來看看這件東西。」王建國道。
「鄒教授推薦來的?」那姑娘笑眯眯問,「哪個單位的呀,認識一下,我是甬城大學歷史系的,看你年紀跟我差不多,鄒教授推薦的,是不是帝大來的工農兵學員?」
「她是個裁縫,會刺繡。」王建國道,「她說想來看看這個,鄒教授就說可以從縫紉的角度幫我們看看。」
「裁縫?」另一個姑娘聞言走過來,皺眉道,「前邊西城服裝廠的?」
「不是,我是雍縣人,馮家村的。」馮妙坦然道,她彎腰湊近桌案,側著光仔細去看那個補子。
「哎,你幹什麼呀。」後過來的姑娘臉色一變,一把拉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