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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平時咋樣，大過年的，兄弟妯娌起碼錶面上和和氣氣、熱熱鬧鬧。

大年除夕，講究的就是個團圓，人要「齊」，男人們喝酒，就連馮躍進和兩個堂弟都上桌了，大子二子也被抱到炕上，呆在爺爺身邊玩。

女人們卻是不能上桌的，女人們炒菜包餃子，忙前忙後，等菜上齊了，餃子也端上桌了，爺爺便擺擺手笑道：「不用管了，你們妯娌也趕緊吃去。」

陳菊英就跟兩個妯娌帶著各家的閨女們，在他們住的東屋另坐了一桌，炕桌小一些，盤子裡肉菜也少了些，女人們不喝酒，吃菜、吃餃子。

席間爺爺他們喝了不少酒，各種家常，三叔問：「冀南來了有六七年了吧？」

「整整七年了。」方冀南說，「67年，臘月裡來的。」

二叔問：「你爹孃都不在了，家裡親戚有沒有聯絡上了的？」

爺爺端著酒盅，看著方冀南笑呵呵道：「他家裡哪還有啥親戚能聯絡的，大過年你就不能少提這些。」

方冀南點頭。七年前孤單一人，大雪天惶惶然來的，如今有了媳婦，還有倆兒子。

鄉間風俗一定要守歲的，老長輩們守歲的規矩也特別實在，就是要認認真真守一整夜，不睡覺的，妯娌們在隔壁吃過飯，也回到堂屋，烤著火陪著守歲，公公在場呢，陳菊英她們妯娌都不太說話，看著大子二子倆小孩耍寶鬧騰。

「大子，明天給太爺爺磕頭，要壓歲錢不？」老爺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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