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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盛夏,這裡因有青山遮擋,卻也比別處清涼許多,故香客遊人竟也不算少,蕙畹四下望了一下,果然另一邊停著平安王府的車馬,有幾個奴才侯在那裡,蕙畹隨著博武踏進寺裡,替孃親燒了香,添了香油錢,才向後院行來,一進後面,就看見春花秋月在那裡候著她了,看見他們急忙上前來施禮,蕙畹暗自估摸,這兩個是楊紫安隨身伺候的,恐瞞不過他們去,所幸摘下帷帽,大方的衝兩人一笑道:
“兩位姐姐一向可好”
春花秋月好奇的打量蕙畹片刻,剛要說話,看看四周偶爾經過的香客,遂道:
“小姐裡面請”
蕙畹跟著走了進去,那一片豔豔的桃花,如今已經累累綴滿了大蜜桃,有青有紅,更是別有一番景緻,桃林裡瀰漫著陣陣桃子的清香,勾得蕙畹恨不得立時就摘了一個來吃,博武卻是身體力行的摘了一個又紅又大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吃了起來,春花秋月瞧見他竟這樣等不得,不由咯咯笑了起來。
轉過山溪,就到了那個八角亭子,楊紫安背對幾人而立,上次匆忙不曾發現,這時再看,頓時覺得楊紫安身量長高了不少,站在那裡衣袂飄飄,竟然十分瀟灑倜儻,楊紫安迴轉身來,盯著博惠,不,蕙畹,眼中似喜似嗔,心道這丫頭可騙的自己好苦。
自那日在這裡相遇,回去真是好一陣迷茫,一時也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回去拿著帕子仔細琢磨,總覺得那裡不大對,忽想起了,舊年分開時的最後那次見面,她眼中的欲言又止,還有恍若訣別般的語氣,再再透著十分的不尋常,令楊紫安一時難以想的清楚明白,春花卻又道:
“真是怪事,剛才在臨濟寺給那張家小姐上茶,竟看到了她耳後也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硃砂痣,爺,您說雙胞之間,連這個都能一樣嗎”
楊紫安一楞,是啊!博惠左耳背有一個小朱砂痣,不是近身之人,大約不會得知,且若是面容五官相似還可說,怎可能連這樣的地方都一模一樣,一總來看,難道博惠根本沒有死,可是張家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也沒什麼好處的,轉念又一想,不禁明白了一二分,博惠若是個女子,這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
或許一開始因實在聰慧,又機緣巧合遇到了洪先生這樣難得的名師,故女扮男裝進學,大約張家覺得博惠當時甚小,過幾年尋個由頭,再退了去也無妨,誰知這博惠卻真真是個奇才,竟入了洪先生的眼,收了記名弟子,且準備讓她去參加科考,這張家才慌了,故想出這麼一個金蟬脫殼的假死之計,讓博惠重新變成了蕙畹,世間再沒有驚才絕豔的張博惠,而張家卻多了一個腹有詩書的婉約閨秀張蕙畹。
雖是這樣猜想,但楊紫安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遂帶著可靠的心腹,去了城外的張家村,村裡哪裡知道張博惠,只認識從小聰敏的張蕙畹,不禁暗暗皺眉,這張雲卿做事甚不妥當,這樣一打聽就出來的事情,如今身處官場,若是那使絆子的同僚,一本參上去,縱使皇上念著情分不追究,終也是不好。
不夠慶幸的是,當初接生的幫忙的左鄰右舍,一家搬去了外省,一家也不知去向,聽說是去投親了怎的,接生婆去歲年上一病死了,到真是死無對證,故楊紫安才略略放下心,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禁心裡百味雜陳,原來世間竟真有這樣聰慧的女子,原本以為只有戲文裡才會出現的,卻就在自己身邊,紅妝鬚眉,這些年自己竟是沒認出來,真真令人可笑,可嘆。
轉念又有些埋怨蕙畹,以兩人的情分,她難道不知,自己把她看的比自己還更重些,就是原原本本告知了自己,自己也只會幫著隱瞞妥當,別人尚可恕,這博惠實實的可惡,自己這些年的心竟彷彿是白用了,可想到那日明豔的小丫頭,又不禁暗暗高興。
如今兩人到真的能一輩子在一處了,只現在她畢竟還是小些,等明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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