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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俊彬也不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朱薇瓊又說:「麻煩你把燈開啟。」
葛俊彬雖然奇怪但也不問,只照做,朱薇瓊是客人,他必須服務。
「太暗了,我不喜歡。」朱薇瓊解釋了一句。
開啟燈後,屋子裡亮起來,葛俊彬一時還有些不習慣,他慢慢答道:「因為客人一般都要看電影,所以都是把燈關了按。」
朱薇瓊就說:「我不愛看電影。」
葛俊彬沒有回應,連呼吸聲都很輕微。
朱薇瓊有些沮喪,可片刻她又心神不寧起來,他的手還在她身上,她感覺到他的手更加專注了。
也許是因為燈光讓他看清了,朱薇瓊不由得想,她為此得意,悄悄笑起來,她鬆開枕在下巴上的雙手,臉貼著床單,閉上了眼睛,她想像著自己此刻在燈下的樣子,也想像著葛俊彬此刻的樣子。他看到應該是一幅美景,所以他的手才會無序的用力,一時輕柔地讓她幾乎要睡過去,一時又重的讓她不自覺繃緊面板。朱薇瓊今年剛三十歲,若是非要把女人比作一朵花,她心知肚明自己正是開到了最盛的時候,她有自信讓葛俊彬著迷,他就像一粒青果,不知道長在哪裡,但最後卻還是藏在她的咫尺之處,只為讓她方便採摘。
而葛俊彬盯著自己的手,他看到自己的手指是怎樣曲起來,又怎樣放下去,這就是他用力的樣子,他儘量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
自己的手上,這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現在卻成了他必須要努力去做的事。明明開了燈,他卻彷彿走到了暗處,他不明所以,心裡發慌,只得求救地望向朱薇瓊,期望從她那裡得到一些資訊,恰巧她的臉也向著他這邊側過來,他清楚地看見她唇邊帶著一撇笑意。
葛俊彬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用力了,他的手停了一瞬,像是被另外一雙手用力按在了她的面板之上。
他掙開,之後再次動作時卻比剛才平穩許多,頭垂得更低,也不再看朱薇瓊了。
「我脖子有點酸。」朱薇瓊卻又和他說話。
他喉頭滾動,說不出話,手移到她的脖子上,撥開她的頭髮,揉起來。
朱薇瓊閉上眼嘆了聲氣,葛俊彬又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她。
朱薇瓊未開口先笑起來,像是察覺到了。
葛俊彬心中惴惴,情不自禁問:「癢嗎?」
她笑得更深,說道:「不是。」
「我沒有太使勁。」葛俊彬又說,他的手像一塊熱得剛剛好的毛巾,貼在她的後頸上,手心裡的溫度像握著一顆熟雞蛋。
朱薇瓊忽然感到一絲愧疚,差點要叫葛俊彬停下來,但是這愧疚飄忽脆弱得很,就如同早晨的露水迅速被烈日蒸發,她沒有抓住這點愧疚卻為難自己,她只想到葛俊彬的手,細膩白淨,現在由她控制著指使著,她為此又振奮堅強起來。
文家祺回到家,連領帶都沒來得及解就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魯順心來找他,他發了脾氣。他坐在沙發上,心情還是煩躁不安,他認真在腦子裡檢查著今天出現在他面前的魯順心,她的一舉一動,她說的每一句話。他越想越感到奇怪,為什麼現在想到她他能這麼平靜?更不可理解的是,他似乎也無法說明自己當時生氣的理由了。是,她是做了一件蠢事,可是這件蠢事真的值得他生氣嗎?他對魯順心說的那些話,全是因為這件蠢事嗎?
當然不是,文家祺想,當然不是,他聽見一個清晰又冷酷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魯順心的臉再次從水裡浮上來,一雙木然空洞的眼睛,因為他的話而畏怯低垂。文家祺忽然有所領悟,原來他不是被魯順心喚起同情,他只是為自己發了這通火,翻起被她欺騙的舊帳而感到難堪,她身上有一種輕易就讓他暴虐的誘因。
到這裡,文家祺不得不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