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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眉,“又是漢人慣用的虛矯辭令?”
這位王爺,到底對漢人存有多少偏見和輕蔑?
“王爺不喜歡漢人的虛矯辭令,敢問王爺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之下都會將心中所想坦然無違地示之於人麼?”她語氣依然不疾不緩,“王爺乃堂堂南院大王,出事他國時,也不屑起用迂迴曲折的外交辭令,而是直陳本國機密,坦對他人言?”
楚遠漠湛眸略眯,“你在替你的民族辯駁?”
“每個民族皆具有不同於其它民族的特性,既然存在,必定有其存在的必要。若漢人真如王爺所認為的那般不堪,沒格族的貴族子弟又何必學漢人學史?若漢人一無可取,精騎善射、性喜遊牧的沒格族人何必效仿漢人建國定居、興商立農之策?”
“你這句話,足以這裡的每一個沒格族人殺了你!”
“王爺是在告訴草民貴族放人的狹隘的和嗜殺麼?”
“你想激怒本王?”
她搖頭,“草民沒有激怒王爺的理由。”
“可是,你對這件事似乎一直樂此不疲。”
他言外之意是指,她有意引起他的注意?她淡挑眉梢,道“王爺是王爺,您發了話,草民不答,您不允。草民答了,又被王爺疑作挑釁。做草民,當真不易呢。”
“樊先生不習慣做一個草民麼?”
“和習慣無關,只是感慨。”
“樊先生不愧是先生,不管本王問什麼,都能應付得自圓轉自如。”
“王爺沒格族的大英雄,最好莫要讓一片葉子擋住了您的萬里目光。”
“一葉障目?”他失遽,“這一回,本王得了這個評價麼?樊先生,你拐著玩罵人的功夫好生了得呢。”
她恭敬垂首,面上不見任何表情。
楚遠漠深覷她一眼,旋身就步。
樊隱嶽亦回身向自己所宿營帳行去。
每一次和這個男人的近身相對,總要調動起每一分的警醒與之周旋,既不能讓自己表現過於平凡平淡,又不能真正針芒相對,這中間尺寸拿捏,錯上一毫,只怕繆之千里,須且行且鑑,揣摩摸索,任是不易
隱三七
楚遠漠的自負也不盡然是空穴風。
險喪生在馬蹄之下的楚博,翌日活蹦亂跳地現身在獵隊伍中,雖然依舊是在華丹的佐護之下,但一個稚齡娃童,在經過那樣的生死一瞬之後,精神迅速復原,還能毫無障礙和馬匹親近,這份迥異於天曆皇朝嬌貴貴族子弟的蓬勃生命力,讓人絲毫無法置疑這個民族的強悍。
“博兒,到了獵場, 珂蘭姑姑把我那匹小白馬借給你,你跟在珂蘭姑姑後面,保你在這幾天裡能真正學會騎馬。”言者,策馬行在楚博身側,一位修長高挑、健美婀娜的北地佳麗,乃當朝太后的義女珂蘭公主。美人愛英雄,公主傾心於楚遠漠,昨日前探望楚遠漠,守在病床前一夜,今日陪同出獵。
“我不是不會騎馬!那天是靴子上的銅釦刺痛到了馬腿,才把它驚了。”楚博鼓腮回道,把自己對對方的不喜歡盡坦露在圓圓胖臉之上。莫看他年幼,他可明白,這人對自己的好,是為了取代娘在父王心中的位置。雖然他並沒有見過孃的樣子,但仍擋不住他的不喜歡,他不要生自己的娘被人代替。
被拂了面子的北地佳麗仍笑得爽朗無拘,“珂蘭姑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就能在草原上馳騁著套馬了,你想要被珂蘭姑姑比下去麼?”
“……你像我這般大的時候,曉得孔子、韓非子是誰麼?”
“他們……”她歪首細細想了想,搖頭,“他們是誰?是哪一片草原上的勇士麼?”
楚博得意揚頜,“看罷,我會的,你不會!你會的,我卻一定要會得比你好!”
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