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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她抬手,“我尚且不想知道。”
現在,她尚是別人懷疑名單上的一個,若得悉了另一人底細,面面相對時能全作無事也就罷了,但有一絲不對,豈不是為自己徒添一樁煩惱?
“如果她在這府裡還有些本是,等她下次探望你的時候,要她設法為你備一隻木桶藏在屋後雜草之內。木盆泡浴起畢竟費事。”
“那個賤奴要如何處置?”
“暫且莫驚動她。”楚遠陌此刻還能黯然坐在此處,可想奴婦縱算有所疑察,猶尚未向主子上稟。且觀後變罷。
草藥泡開了,她將他抱入了木盆,覺她肩頭一瑟,道:“這一次是冷浸,以解你身上熱毒,至少須忍受冷水半個時辰。”
他緊咬牙關,“我……忍得住!”
她心間微緊,一隻手不禁抬起,雖略有停頓遲疑,還是落上他的肩頭,輕柔一拍。
卻不知,少年因她這輕微動作,喉頭硬哽,淚意湧動。
就是在這時,就是在此地,她成了他生命中無可替代的絕豔風華。
他日華堂高座之際,不盡嫵媚嬌軀環簇的溫存,抵不過此一刻黑屋陋室內,一隻素手給予的溫馨。
羲國都城秦定城。大慶宮。御書房。
羲國汗王楚遠垠將案小奏摺拿給了甫坐未久的堂弟,面沉如水道:“你看罷,這個蹠跋江又獅子大開口了,竟想把整片的遠東草原華為已有。難不成朕在他眼裡,當真軟弱到
可任他敲詐勒索?”
楚遠漠速速覽畢,冷笑道:“依臣弟看,是某些人胃大眼小,一隻青蛙妄想吞下整片藍天。”
“遠漠認為該如何理會他?”
“臣弟認為設法拖延最宜。現在還不是動他時候。”
“但有些人,勢必要動了。”
“你是指察際?”
“正是。”楚遠漠立身踱步,站到御書房南牆過著防水油紙繪成的偌大地圖之前,長指敲上一處,“萬和部落處於羲國通往產糧大區海南道的咽喉要道上,一旦有變,萬和部落的五萬騎兵、三萬騎兵必成我心頭大患,後果幾乎不可想象。”
“縱使察際的女兒做了朕的愛妃,也不足以使其不生二心?”
“察際其人好大喜功又毫無主見,妄自尊大且貪孌成性,被有心者煽動是早晚中事。”
“有心者……遠涯麼?”
“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別人。”
“但最可能的還是他。”楚遠垠語氣懊惱,“這個遠涯,為什麼不能安於做他的北院大王呢?朕已經將能給他的全數給了他。”
“所以,才會與察際越走越近。”物以類聚。
“唉。”一聲長喟,楚遠垠凝眉覷著堂弟指下疆土,道:“遠漠想做什麼,放手去做罷。但凡那些會成為我羲國壯大塗上絆腳石的鼠目寸光之輩,儘管清除就是。”
“臣弟此,正是為了漢王的這句話。”
楚遠垠恁是欣慰,笑道:“幸好,朕還有你這個左膀右臂,我沒格族之光。”
以太陽的慷慨,也不能照顧到每一寸土地。同理可證,即使是沒格族之光,也不能映徹每一角暗隅。
在羲國汗王與南院大王對談結束之後,御書房小太監走僻徑,沿靜巷,避人眼,行到了汗王寵姬玉妃後宮,逐字逐句,將書房情形鸚鵡學舌,只把美麗的玉妃娘娘聽得花容丕怒,切齒嬌叱:“這個楚遠漠,我萬和部落到底欠了他什麼?我父親又何曾開罪過他?他一定要這般熱衷置我們察家於死地?汗王也糊塗,防這個防那個,難道沒看到他最該防的是眼前的那隻狼麼?”
“公主,要不要主爺送個信去?”小太監請示。
“先不必,今晚本宮試試汗王的口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