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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駭之事的劫難中,她連一聲刺耳的尖叫也未發出。
這個女子,縱然不是在戲中,也已經有一點不普通了。
應該……沒有破綻罷?
樊隱嶽亦在心裡釐整自己言行。
第一次,她以地上石礪為因跌倒,拉楚博作陪,逼楚遠漠出手施救。
第二次,她冒萬一之險,閉目待戮,按捺著不讓袖中短劍出鞘,直至華丹出箭,她猶以驚悸狀示人……實則,也不是完全的佯裝,虎口下脫生,如何能泰然處之?
這般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是為了天衣無縫。
楚遠漠是一個用兵之人,兵不厭詐,用術皆求詭道。習性養成,若她的表現過於圓滿無缺,反而更惹疑竇。
但不知接下,楚遠漠又安排怎樣試呢?
一直在隨行護衛嚴密護持下珂蘭,以一雙精明美眸旁觀多時,若有所思。
她較楚遠漠年幼七歲,兩人呢很難說什麼青梅竹馬,但自己追著他的背影長大卻是事實。當年,他在三個南院大王正妃人選中選了閨友嬌娜,她的夜晚與淚水相伴……對他,她稱得上少許瞭解。
楚遠漠與那位教習先生說話時的語氣,有些怪異。
含著那麼一絲譏誚,那麼一絲揶揄,那麼一絲玩謔……
這不是遠漠待人的態度。遠漠身上,有男人的自負,貴族的狂睨,但那些,從被隱藏得極為妥當。示於人前的南院大王,果斷而不失沉穩,睿利而不乏剛毅,廣聞博記,言談風趣,豪情天縱,壯志凌雲…… 。
如此的遠漠,為何會在一位教習先生面前流露出了些微“本性”?
如此的遠漠,為何吝於為她轉過背影?
如此的遠漠,還要讓她追趕多久?
隱三八
“我離開的這些天,你服過藥麼?”
“服了。”
“為何不用外敷藥?”
“那賤奴頻頻出入。”
坐在床前為他搭脈的樊隱嶽怔了怔,這倒是她的疏忽。
“伺候”楚遠陌的粗壯婦人受主子所使,每日強喂這文王府二少吃一餐續命,日日得見,熟知症狀。他如今全身痂瘡雖依在,但那股惡臭之氣已然趨弱,奴婦想必察覺到了什麼罷。
“除了頻頻出入,她還說了什麼話麼?”
“只是盯著我看。”
會盯著,證明已然起疑,又無從抓住疑在何處。“這個人倒是個麻煩。”
“對。”楚遠陌兩隻在黑夜裡不必偽作虛弱的眼睛,牢牢鎖著她蒙著一層黑紗的臉顏。“你到底是誰?還是不能讓我知道?”
“會讓你知道。”
“什麼時候?”
“等到你的定力可以好到即使在府中他處看到我,也能熟視無睹的時候。”
他面目一惱,“你認為現在我還不能?”
“的確不能。”
“何以見得?”
“你此時的情緒足以證明。”
“……”他窒聲。
她將那些盛著外敷藥膏的瓶瓶罐罐收進背囊,起身道:“這些藥上有些荷葉的香氣,還是莫用了。我另給你配藥,再調一些藥粉灑在這屋子裡,混淆一些氣味。”
“其實……”他眼仁湧動灼灼的亮芒,“我差不多能猜到你是誰。”
“……我是誰?”
“我聽說,整個府裡最近的人就幾個,而其中隨同出圍的只有一人。這些天你不在,不就是隨同出圍了麼?可見,你就是新的教……”
這位王府二少很聰明,很敏銳。“聽說?我從哪裡聽說?”
足不能行,室不能出,她不認為那個以辱他為樂的奴婦會有同他閒話家常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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