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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發生突然,大家知曉的都稀少,直到最後那名臣子,賀金傾是晚上召來的,可能這時從錦城傳回的訊息多了些——說那孟緘搶的民女,殺的卻是另外一個人。且民女沒搶成功,人也沒殺著。
賀金傾噙笑:「不意外。」
臣子又報,那位被搶的民女姓柳。
賀金傾倏地在桌後站起,把正奏報的臣子嚇一跳。
「你退下!」賀金傾手一揮,待臣子剛退出門外,他就迫不及待宣了馮炎。
待馮炎來時,賀金傾已換了一張尋常的,未見情緒的臉,手撐著腦袋,斜著身子在翻奏章。
「微臣參見陛下。」馮炎上前行禮。
賀金傾風淡雲輕:「阿炎,朕想同你一道去錦城。」
愁色這才漸漸上了他的眉梢:「阿緘辭官的理由,是想趕在開春吃上家鄉的鱖魚。可怎麼一回去,竟成了兇犯?朕不大信他會親自行兇,想去瞧一瞧。最好是誤會,皆大歡喜,朕和你也嘗嘗那傳說中的錦城鱖魚。」
馮炎應好,自打進來起,他便是垂眼垂眸,瞳內無波,彷彿賀金傾說多說少,他都信,又彷彿一切盡在預料之中。
他去錦城原本只是歷練,但當得知孟緘案的民女姓柳時,稍稍訝異後,很快肯定,陛下一定會一起去的。
馮炎知道,錦城的柳姑娘並不是柳韻心。
因為她離開時,曾請求過他。
仍記得她當時的盈盈一拜,屈膝伏低,極為鄭重。他很難不幫忙。
但賀金傾完全不知。
他說完一大段解釋,才能稍稍心寬。當最後的探子說起錦城的民女姓柳,他立馬聯絡起馮炎的主動請纓。
然後心裡知道:完了。
他的心原本是被綁著一根繩線的,平時沒有她的音訊,便無拉扯,能安穩踏實放在心底躺著。
但只要有了音訊,哪怕尚不能確定虛實,他的心就被線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外人瞧著的是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心癢起得是多麼急,有多煎熬。
他的神經,將永遠為她牽絆。
而且,只要他沒死,就知道她還活著,這份拉扯便會一次又一次突襲,此生都守著一份空相思!
去六百七十里外的錦城瞧一瞧吧!
從玉京去錦城,是往南走。此時此刻,卻從玉京往北直上又西斜,逾越千里,十六部落最深最遠的赫查海。
這裡北風呼嘯,飄雪不停,絲毫沒有春的痕跡。
甚至連樹少見,哪怕枯枝都難尋。
但一代又一代赫查海人與風雪搏鬥,掌握了許多抗擊嚴寒的經驗——例如,放眼望去的一座座堡壘,皆用特殊石材和棉砌成,外壁敦實堅厚,風雪不透,格外保暖。
一座堡壘,便是一戶人家。
赫查海每年有三個月不會下雪,赫查海人就趁這個機會,大量制炭,直到足夠剩下九個月一直保持堡壘內的暖融和熱乎。
例如,進入眼前這座堡壘,儼然進入了南地的夏天。
這是燒了多少炭吶!
不過堡壘裡有修造了特製的煙囪,這是赫查海人不外傳的巧技,無論少多少炭,都不會令室內呼吸困難甚至窒息。
因為天熱,室內兩位女子皆只穿著一件,似衫非衫,似裙非裙,長不及膝蓋,皆露出修長的兩腿。其中一女子臥在吊床之上,還將兩腿交叉搭著,一搖一晃。
這名女子年紀瞧著不算大,頂多二十出頭,微微歪枕腦袋,自然流露出少女態。
她一笑,睜開眼,好漂亮的綠眼睛!
女子笑道:「今天燒得太熱了。」
說著一掌扇風,微微發汗,裙子貼在肌膚上,窈窕曲致。另一隻手則勾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