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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可沒那閒功夫。
南朝公主,定也是一樣,昨晚不過一時起興而已,
賀金傾在射完第三箭時,見著柳韻心朝他走來。
他先瞥見,然後低頭取箭,卻忍不住再瞥一眼。
她不似昨夜單衣,穿得齊齊整整,髮髻梳上用木簪鎖成個丸子,眉眼一抬向他抱拳:「我來學箭了。」
賀金傾低低「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他直接把手中弓遞給她,沒有她適合的弓,反正都重,不如直接試這一把,「昨天教的,還記得嗎?」
「記得!」柳韻心曉得弓重,雙手去接,卻不曉得今天的弓比昨天的重數倍,人依然往下沉。賀金傾只好去託她,柳韻心身往左偏,胳膊託弓向後,一個不注意胳膊肘擦在賀金傾右臉上。
他輕呲一聲,本能把頭扭到好後。柳韻心旋即問他:「你牙其實挺疼吧?」
賀金傾可能是太快作答未謹慎考慮,竟答了聲「嗯」,還點點頭,像小狗狗一樣睜大眼睛瞄著柳韻心。
嗓音也比平時清脆。
答完後的數秒,他覺得心裡無比舒服,甚至有一股暖流。再數秒,他就後悔了。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向她乞憐麼?
不需要。自小他就知道,疼的時候向他人喊,得到的不過是零星幾句掉頭既拋的言語安慰,肉疼骨痛還是自己,別人並不能感同身受。
喊疼沒用,所以不喊。
「還是之前的方子,你要早晚用鹽水含漱,針灸大迎。」柳韻心與他對視,還在繼續說。她觀察片刻,伸手指他右頰某處:「是不是有點腫了?」
賀金傾盯她數秒,突然抓住她的手,覆於腫臉上。
自己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但是想。臉是鼓的,心也是鼓的。
目光在她面上繾綣,這片刻的時光裡牙和臉竟絲毫再不覺疼。
柳韻心目光變冷,把手抽出來。賀金傾對她這一舉動很是喪氣,卻又覺抽得好,因為他對自己的舉動感到懊悔。
賀金傾出口,是補救更是解釋:「摸了之後你覺得我腫了嗎?」
柳韻心還是單純,點頭認真回答:「有一點。」
賀金傾沒有再說話,第二夜的箭術練習像一首高開低走的曲子,開頭銀瓶乍破水漿迸,之後咽啞無聲。
第三夜則完全相反,起初一個不多話的教,一個專心致志的練,再無過多交流,到了後半截過了二更天,才開始閒聊起來。
是賀金傾先開地口:「你是真想學射箭。」
「是啊。」柳韻心盯著靶心,留給賀金傾一張側臉:「異地異客,總要有一門本事傍身吧?」
賀金傾聽得哈哈大笑:「看來我得好好教,讓你握弓在手,天下歹人不能近。」
柳韻心亦附和著他笑,心中卻冷道,他們那一大家子才是天下第一大歹人。
第四夜,下雨。
不過玉京雨水極少,縱然下起來,也不似南方那種噼裡啪啦混風掀窗的暴雨,只淅淅瀝瀝,一點點。
遇著玉京的雨,賀金傾都不打傘的。
亦照常練箭,讓自己在雨滴的影響下亦能洞穿靶心。
不過他心裡竟擔心起柳韻心,南女嬌氣,應該淋不得雨吧?
隱隱不希望她起來。
沒有月亮,一更過得昏昏暗暗。
柳韻心竟真沒有出現,賀金傾射一箭便朝廂房的門口望一次,卻又失落起來。
他覺得自己是失望她的吃不得苦,不能堅持。
正想著,聽見動靜,應該是柳韻心從床上爬起來了。
就靜靜聽著,聽她梳妝,聽她開門,聽她走近說「今天起晚了」,賀金傾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