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明鏡臺(十八)(第2/3 頁)
如此,還分仙魔幹嘛?魔修也是仙修,仙修也是魔修,豈不是全亂了套?要?我看,這都是庸人的算計,恐懼天才,所?以要?針對天才。”
師長眉心擰成個“川”字,手一伸,給她腦門一個板栗,痛得她淚汪汪捂腦門,酒醒了一大?半。
可過了一會兒?,師長又默默笑了一下,隨口說,“誰知道呢?也許你說的才是對的,可天才一旦起了魔障執念,縱然她還什麼都沒做,庸人又怎麼能不怕呢?”
言辭鑿鑿,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個起了魔障的天才確有其人。
從前?英婸記起這段話,天資使然,總把自己代入那個被庸人攪擾的天才,對這含義莫名的針對只有不屑與不甘,就算長大?後學會了藏拙和謙恭,學會了人情?世故,她也從未理解過庸人。
直到檀瀲回眸投來這一眼,奇譎峭拔,魔妄叢生?,英婸方才驚覺:原來我也是個庸人。
上清宗煌煌正朔,天資出眾者如過江之鯽,能走到高處的哪個不是世人眼中的天才?原來一群天才聚在一起,也有人能叫他們變成庸人。
英婸的心在胸腔裡砰砰地跳,她畢竟還很年輕,就算本能地畏懼忌憚,也蓋不住她心裡的好奇和懷疑——檀瀲絕非普通修士,英婸見過太多平庸的元嬰修士,修為不過是入道先後的證明,可一身氣?度神?魄卻?瞞不過人。
“檀瀲”神?魄太驚人,英婸懷疑她用的身份根本是假的!
可手持知妄宮的文書,帶著參加閬風之會歸來的祝靈犀等人,又能叫上清宗群英雲集的前?輩們本能忌憚、扣上魔名的人,能是誰呢?
英婸呼吸也不知不覺地停滯了,她聽見心臟在胸口劇烈跳動,連夏長亭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她意識到她失態得太明顯了。
“我沒和你說過我叫什麼嗎?”曲硯濃淡淡挪開目光,望向夏長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這人三百四十天發瘋,有時醒,很快又瘋,僥倖把她叫醒了,沒兩天她又瘋,曲硯濃起初還有閒心管閒事?,後來都懶得叫醒她。
瘋著也就瘋著,反正以這人的修為,怎麼也不會死的。
夏長亭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是在苦笑,“我知道,我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討人喜歡的,你不願意告訴我也很正常。我只是覺得‘檀瀲’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曲硯濃在回憶裡搜尋,夏枕玉也有傷春悲秋、自怨自艾的一面?嗎?她不知道。
從前?見到夏枕玉的道心劫,曲硯濃總是覺得很滑稽,夏枕玉在道心劫下變成一千一萬個陌生?人,唯獨不再是她自己——可這些?看起來與夏枕玉迥然不同的性格,真的和她本人沒有一點關係嗎?
曲硯濃瞭解夏枕玉,可卻?從來沒有理解過後者。
衛朝榮死後,每個人都是她人生?裡的過客,再熟悉,也只是個熟悉的過客,誰也不為她停留,她也不為誰停留。
“你不是說了嗎?”曲硯濃對夏長亭說,“我們以前?認識。”
其實夏長亭之前?只是問他們是不是認識她,但曲硯濃說得太理所?應當,再加上這個名字帶來的感覺很濃烈,夏長亭即使猶疑,也慢慢地點著頭,不太確定地說,“那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在你不叫這個名字之前?。”曲硯濃回答。
夏長亭立刻露出被耍了的表情?,“我從出生?起就叫這個名字,難不成你還能認識上輩子的我?”
曲硯濃不用做什麼就已足夠其人,她不以為然地抬眉,露出一個渾不在意的表情?,看上去既像是在說“當然如此”,又像是在說“耍你又怎麼了”,把夏長亭氣?得顧不上傷春悲秋,只是瞪著她。
英婸已經收斂好動盪的心緒,揚起得體?的笑容,“兩位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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