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鎮冥關(五)(第3/5 頁)
麼的,保護青穹屏障就該是所有行為的第一前提——這不是吹毛求疵刻意刁難,這應該是所有五域修士的基本共識。
為了獲勝損毀鎮石,那就是沒有底線。
戚長羽面對胡天蓼的怒罵,面色很不好看,然而他竟也沒有反駁,而是隱晦地朝曲硯濃望了一眼。
曲硯濃虛虛地握著硃筆,凝神望著周天寶鑑中的人影。
她總是漫不經心的,好似對什麼都厭倦,可一旦目光凝定了,便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讓人也隨她目光而望、描摹她所描摹的。
戚長羽衣袖下的手攥緊了。
她又在想那個人,戚楓讓她想起那個人了。
憑什麼?他辛辛苦苦揣摩了那麼多年總是不像,憑什麼戚楓什麼也不必做就能讓她目不轉睛?
曲硯濃擱筆,偏過頭看了戚長羽一眼。
原來戚長羽和檀問樞也沒那麼像。
她漫漫地想,戚長羽和檀問樞比起來,多了幾分剋制,也就失去了檀問樞身上那種肆無忌憚的殘忍。
她的師尊,是個完完全全被慾望所吞噬的人。
檀問樞常常誇她是個天生的魔修,也是天生的魔修性情,倘若當年留在了曲家成為仙修,對她而言反倒是一種損失。
可曲硯濃卻覺得,檀問樞才是真正的天生魔修。
他教她心狠手辣,教她爾虞我詐,教她怎麼盡情追逐利益、怎麼搶先一步將單薄的情誼踐踏到塵埃裡。
她從檀問樞那裡學會了喜怒無常、為所欲為,如何在世俗紅塵裡做一個被慾望吞噬的野獸。
有一年,她從秘境裡出來,檀問樞竟然親自來接她。
沒有人不羨慕她的好命,在爾虞我詐的魔門中竟能有一位對她這麼上心的師尊,更別提檀問樞還如此強大,對她如此肆無忌憚地維護和偏袒。
衛朝榮那時還沒暴露仙修身份,頂著金鵬殿外門弟子的名頭,在魔門也有赫赫兇名,認識他的魔修都管他叫“血屠刀”,因為他動起手時連魔修也膽寒。
他們當時已經打過好幾次交道,一起出生入死過,說不上信任彼此,但有種旁人融不進的默契和曖昧。
檀問樞看著她長大,太瞭解她。
“新認識的朋友?”他笑著問曲硯濃。
曲硯濃冷淡地橫了他一眼,“魔修有朋友嗎?”
檀問樞笑著點頭。
“看來確實是新交的朋友。”他說,語調離奇,“我還以為你會聽話,再也不對真情這種虛妄的東西抱有指望,沒想到你比我想的更有勇氣。”
檀問樞的教導總是透著血氣,他總是鼓動她去害人,從無辜的局外人,到朝夕相處的同門,如果她選擇拒絕,那麼不出三天,她就會發現那些“無辜的局外人”被他利誘鼓動,反過來害她。
曲硯濃在碧峽沒有朋友,如果有,就會成為檀問樞教導徒弟的道具。
旁人所在意的、珍視的東西,在他眼中不僅一文不值,而且還很適合打碎了踩幾腳,碾成齏粉,再來欣賞對方怒不可遏或痛苦萬分的反應。
曲硯濃有時很難分清他究竟是真的想教會她如何冰冷殘酷地踐踏一切,還是單純地想欣賞她的痛苦。
又或者兩者都有。
“你過來。”檀問樞抬手,含笑朝衛朝榮招了招,姿態和易溫潤,實在看不出他竟是兇戾暴虐、狡獪善變的魔君,“就是你,瀲瀲的朋友,過來。”
衛朝榮的反應不是抬步,而是看她。
第一次見檀問樞叫她的人總是要側目,想不到喜怒無常的魔女還有這麼一個嬌憨的名字。
曲硯濃側身對著他,神色淡淡的,目光漠然地落在前方的綠茵地上,沒有任何回應。
“看她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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