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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慢,足以讓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楚離顯見深知這一點,眉頭蹙得更緊了。
「你別賣關子,急死老道啦!」寂然道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盯著青荇,「快說快說!」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青荇分外滿意,啞著嗓音道:「南濮能用鬼魅,我們為什麼不能用?只要有極強的怨氣願為我所用,我有辦法讓那些鬼魅乖乖聽話。」
寂然道長連連搖頭,「去哪兒找極強的……」他愣了下,目光不由自主飄向桃夭——傷心難過到衝破他陣法的皇后!
桃夭的臉冷得像塊鐵。
整個花廳死一樣的沉寂,楚離的聲音顯得空蕩蕩的:「如何使用?」
桃夭的心一哆嗦,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法子她也知道,取心頭血,畫血符,一符可號令百鬼。
那邊的青荇已經說了出來。
「不行!」商枝不顧尊卑地大叫,圓胖臉滿面怒氣,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憑什麼?憑什麼?你怎麼不用你的血!」
青荇不無遺憾地嘆道:「若我有姐姐那樣的哀怨,別說心頭血,就是把心剜出來,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撲通一聲,商枝的膝蓋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皇上,不能啊,不能啊,公主那麼愛您,不能啊!」
「說的也是,姐姐大概是世上最愛皇上的人了……」青荇幽幽說道。
楚離沉默了。
阿吉媽媽站在花架旁,身子抖得像秋風裡的樹葉。
一直懵懵懂懂的小狼似乎也察覺到氣氛不對,閃身擋在桃夭前面,警惕地看著神色各異的人們。
桃夭深深嘆了口氣,看向楚離的眼中彷彿流淌著永遠也不會消失的眷戀,她輕輕說:「那不是哀怨,是我對你的……」
她終究是有些羞澀的,不好意思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說出來。
「不過只要信念夠堅定,也一樣能用。」桃夭站起身,「走吧,我們去內室。」
「公主——!」商枝捂著嘴大哭起來,「好疼的呀!」
桃夭眼中是淚水,可眼睛在笑,嘴角也在笑,她拉著楚離的手,這是他們第一次手牽著手。
關上門,這裡只剩下她和他。
楚離手心裡多了一隻水滴形的紅寶石耳墜,就好像一滴淚。
「你能不能……能不能戴在左耳?」桃夭問他。
楚離說:「我沒有打耳洞。」
「能打一個嗎?」
「有什麼講究?」
桃夭半垂著頭,露出半截天鵝般優雅的脖頸,楚離便看著粉紅慢慢暈染了那片雪白。
「在西衛,戀人一人一隻,女孩子戴右耳,男孩子戴左耳,就永遠不會分離。」
楚離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將耳墜鄭重放入懷中,「我收下了。」
天邊烏雲崢嶸深冥,白天像黃昏一樣暗,楚離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花廳,手裡握著一個小小的玉瓶。
他的臉隱在晦暗的光線裡,將玉瓶輕輕拋向青荇,「拿去。
第6章 楚離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屋裡沒有燃燈,靜悄悄的,只有桃夭和阿吉。
桃夭閉目仰在大迎枕上,臉色白得幾近透明,心口處懸空飄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紅色光暈層層疊疊綻放開來,彷彿暗夜中一朵無聲燃燒的紅蓮。
漸漸的,她的臉上重新有了血色,珠子斂去光華,最後亮了一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阿吉忙燃起燭臺,燭光下,桃夭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可精神看著還不錯,此時還不忘笑著安慰她:「不疼,真的不疼。我有琉璃珠,很快就能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