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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停了。
桃夭蓋著薄被躺在床上,懨懨的精神不大好,見了他也沒有起身,小狼坐在腳踏上吃東西,手裡嘴裡全是肉,頭也不抬,就像沒看見他。
只有商枝和阿吉媽媽畢恭畢敬向他問安。
楚離眉頭微皺,卻很快鬆開,上下打量小狼一番,眼中閃過一瞥意味不明的光:「不過一日的功夫,繃布都去了,傷好得這樣快!」
阿吉媽媽打著哈哈道:「小狼這孩子,有肉萬事足,再重的傷也擋不住他吃。」
「所有人出去。」桃夭閉上眼。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後,室內默然,良久,才聽楚離問道:「你不想見朕?」
桃夭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還真是長脾氣了。」楚離好氣又好笑,又覺得尷尬,隱隱還有點落寞,停了片刻,道,「後日朕就要離京去邊境。」
桃夭肩膀微微一顫,依舊不言語。
「走之前,朕有句話想和你說。」楚離聲音低了下來,「……對不起。」
桃夭霍然睜開眼,驚訝的眼中滿是淚水,盯著楚離,用力抿著嘴角。
「這是朕第一次和人道歉,你怨朕也好,恨朕也罷,總歸是朕傷了你。」楚離悄悄避開她的目光,一朵薔薇從他袖中滑落,輕輕落在桃夭懷中,「送你。」
桃夭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波折起伏,低聲抽泣道:「你這個人,一陣好一陣孬,叫人愛也不是,撒手也不是,生生煎熬著……我對你一片真心,從沒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卻要殺我!」
楚離無奈道:「朕無法確定你的話是真是假,事關大夏安危,朕只能一試。」
桃夭猛地想起自己隱瞞了會法術這件事,臉頰一燙,喃喃道:「我不想你疏遠我……」
「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朕?」楚離半是頑笑半是認真地說,「別總拿龍鱗甲當藉口,朕瞧得清楚,禿鷲襲擊你的時候,龍鱗甲並未現身,也就是說,禿鷲對你並無殺意。」
「我說了多少次,我不知道!」
「好好,不去管它。」楚離罕見溫和一笑,又道,「朕最討厭被欺騙,有事不要瞞著朕,有私心不怕,誰都有私心,朕也不例外。」
桃夭怔了怔,猶豫著是不是把琉璃珠告訴他。
楚離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我……」桃夭剛說了一個字,阿吉媽媽突然挑簾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藥:「皇后,該進藥了。」
桃夭碰觸到阿吉媽媽不贊同的目光,再一想昨日楚離提劍砍過來的情形,頓時攪心似的疼,下面的話死活說不出來了。
楚離發出一聲幾不可察的嘆息,煩擾他的鬱結逐漸消失了,他眼中又恢復了往常那種冷冷清清的神色。
「歇著吧,朕忙,這兩日就不過來看你了,離京之前讓寂然多給皇宮加幾個陣法,好好照顧自己。」
他剛走,阿吉媽媽就開始嘮叨:「他說句對不起您就心軟,這可不行,趕明兒他說一句喜歡,您怕不是把命都交給他了!」
桃夭赧然笑了笑,試探道:「媽媽,我想隨他去戰場。」
「不行!」阿吉媽媽差點急眼,「除非我死了兩眼一閉再也看不著。娘娘臨終前把您託付給我,你要是有個閃失,我可怎麼對得起娘娘的在天之靈?您要想偷著走,我先一頭碰死在這裡!」
桃夭無法,略一沉吟,吩咐商枝道:「把櫃子最下面壓的黑漆匣子拿過來。」
匣子裡面整整齊齊放著一疊長條形淡黃色的紙,粗糙厚實,不像是寫字的宣紙。
商枝不認得,阿吉媽媽認得:「公主,您想用狼毒紙做護身符?這個太費神,您還沒恢復元氣,還是算了。」
桃夭只笑不應,細細調好硃砂,用一根扁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