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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無助的,悽慘的……人世間的百種姿態在災難中的淮揚府被無限放大。
他們的車隊有官兵守護。又是在內城,所以災民並不敢上前。有一些災民只是眼神熱切放光的盯著馬車中的貨物。恨不得下一刻就能上去搶一袋下來。
驛站到淮揚府內城惠民藥局並不遠。半個時辰的路程都沒有。
而在這半個時辰內,陳悠卻將這世間幾乎是大半的殘酷看在眼裡。
水患中,淮揚府本身就受了不小的衝擊,後來陸續有難民逃來。淮揚府漸漸接納不下,那些難民情急之下雞鳴狗盜的事情頻出,後來更是猖獗。淪落到入室搶劫的都有。
淮揚府在大魏腹地之內,並不是軍事重地。兵力單薄,加上這一帶官員中飽私囊,不管百姓死活,災民作亂,官府根本就不派兵鎮壓,漸漸地,整個淮揚府都亂了起來。可還是不斷地有災民湧入。
自然這種事情就愈演愈烈,本地稍稍有些家底的富戶都趕忙逃到了別地,很快普通人都開始不敢出門,不斷地有命案發生。
官府疏於監管,等到事態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淮揚府已經淪為一座可怕的匪城,就連淮揚府的官員也偷偷將妻兒親眷送走。
官府怕這些逃難的匪民造反,淮揚府知府幹脆緊關了府衙的門,死守府衙。
直到他們如今到了淮揚府後,這裡的情況也沒有明顯好轉,大半的民宅人已經走空,裡面什麼也沒有,甚至一些富戶的宅子都被人霸佔了,街道上隨處可見燒殺搶掠,弱者在這裡根本就活不長,在雨幕的遮掩下,陳悠還看到兩隊夫妻換了才三四歲的孩子。
幼兒用一雙懵懂又絕望的大眼瞧著父母……陳悠不敢想象,這些夫妻換了孩子後,回去後要做什麼。
哭聲,喊聲,怪異的味道充斥在耳邊和鼻尖,淮揚府用這樣的狀態訴說著災難的悲哀。
這時候,阿魚的聲音在馬車的車簾邊輕響了起來,“大小姐,我剛才去打聽了,這難聞的味道是城外焚燒屍體傳出的味道……”
聽了阿魚的話,香佩連忙捂著嘴,臉色難看,險些嘔吐出來。
而陳悠早已猜到,淮揚府這麼多人,每天都有生命消逝,如今已入夏,想掩埋屍體,麻煩不說,人手也不夠,官府只能每日派人將城中死去的百姓搬到城外焚燒,阻止疫病橫行。
陳悠雖然對淮北官府不顧百姓甚至是私吞救災物資的事情憤慨,但是他們及時處理死去百姓的屍首這一點做的卻不錯。
顯然這一路來,這些太醫院的太醫和醫女還未見到過這樣的慘狀,頓時,便有人有些撐不住,暈了過去。
陳悠也忍著作嘔的感覺,放下車簾,在馬車中平心靜氣。
片刻後,陳悠從自己隨身的藥箱中取了幾個小荷包出來,其中的兩個分別給香佩和阿魚,剩下一個自己帶在腰間。
這荷包有提神醒腦祛病的效果,在這個時候使用最是合適。
許是皇上親手下的聖旨,到了惠民藥局後,出來接應的竟然是許久不露面的淮揚府的知府龐知府。
龐知府膀大腰圓,一身官服穿在身上勒的緊緊的,給人一種滑稽感。
與義診隊伍的官員接洽後,龐知府樂呵呵的問道:“聽說這次聖上還派了欽差大人來,不知……”
那義診隊伍的官員眉頭一皺,“大人自有要事,可不是我等下官能夠插手的,你也莫要問了,大人若是來此,定會通知於你。”
龐知府兩頰的肉抖了兩下,心中雖然不屑,卻不敢表現出來。
秦徵是半途接手了義診隊伍,這一路來也未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