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時間路(第1/2 頁)
“陪我練練。”
靳月夔在地圖上描完最後一筆,被伊薩拉出了房間。
距離他們最後一次在薩滿康德比試,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這些天伊薩不再喝酒,除了練習武藝以外,他想不出如何抹去心頭的煩躁。
尤其耳際飄蕩討人嫌的簫聲時。
“你不去指點他們?”
樗裡雲心跳上屋頂,在沉舟腳邊坐下。
沉舟繼續吹著簫,不回答他的問題。
客棧前的院子裡,兩個男人揮汗如雨。
伊薩的動作不復早先的僵硬,他如今能夠行雲流水地躲過靳月夔的劈砍,再順勢做出反擊。
他的身法混雜了拓食的武技與華英國的御氣術,逐漸自成一體,偶爾能打得靳月夔措手不及。
與靳月夔相比,只輸在經驗尚淺,常被靳月夔虛晃一槍牽著鼻子走。
“尾濟說,你自願把他收入門下。東萊仙宗門規森嚴,你擅自收徒,弄不好觸怒師門。為什麼待他這麼好?”
伊薩順刀勢反手一擊,像極了青陽派的撥雲掌,樗裡雲心隨即詢問一旁吹簫的男人。
“你又為什麼與我共謀?”
沉舟放下了嘴邊的簫。
“難道不是你與我共謀?”
樗裡雲心將問題拋還給他。
“我是依你的建議,將他引入皇室。”
“向我提出這個建議的,是‘他’。”
沉舟感覺得到,冥冥中同樣的事情迴圈了無數次,多到出現在他面前的影子失卻了完整的樣貌。
儘管如此,他認得出那是誰。
緣起於何時,不再重要。
為何是他,也不重要。
曾經,少年帝王問過他,在順天逆天間是否找到了答案。
他不敢說這是答案。
至少有人反覆掙扎,在密不透風的天地間撞開一道裂縫。
“我奔波了一生,而他踏遍了十方三世。我不該對他好一些?”
“十方三世,憑他那般無能?”
“無能的是他,想出辦法的是‘他’。同,也不同。”
“他有空點化別人,為何不點化自己。”
“誰在怎樣的時機遇到誰,無法隨心所欲。‘他’已盡力而為,何必強人所難?你我皆不可能做到他那一步。”
“我若與他一樣,誕生於天地之初,焉知不可為?”
樗裡雲心屈起一膝,看著院中的兩人。
靳月夔斜挑一槍,刺中了伊薩的馬尾。
他用來綁馬尾的發繩斷裂,頭髮散了滿肩。
“你的頭髮長得真快。”
靳月夔立起槍,等他重新紮起頭髮。
“現在束起頭髮,與華英國的男人幾乎沒有差別了。”
“真佩服你們大熱天也能留這麼長的頭髮。”
伊薩額頭的汗水,順著濃密的睫毛滴落。
他伸手擦了擦眼睛,動作像極了拭淚。
“他確實做了我做不到的事——讓心愛女子為其他男人生下孩子。你們倆豈是常人可比?”
樗裡雲心語帶嘲諷。
“秦王妄擔了世人非議。論起來,他與你們所作所為沒有差別,只不過他是為了自己。作為男人,你們三人稱得上棋逢對手。”
“秦王並非為了自己。而我們,是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
沉舟聽得出他語氣裡的厭惡。
這名青年樣貌儘管與他們歲數相差無幾,實則心性仍像小孩,對於世事抱有強烈的好惡。
哪怕他的心智早已成熟,知曉許多事不能盡如人意,仍不妨礙他依喜好行動,並以為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