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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又諍像喝涼白開地重複聽到的事實。

&ldo;據說當時已經給老師打了電話要延遲。但從幼兒園那邊的話裡，沒聽到有這通電話。查了老師辦公室的通訊，也沒這通記錄。&rdo;

&ldo;你到底想說什麼呢，又諍？&rdo;祝洋用一種冷靜異常的眼光看他。

趙又諍又木然又遲鈍地搖頭。

&ldo;論究罪，算不到文秀的頭上。&rdo;

他一邊搖頭，一邊像是解脫一般地也望著天花板明晃晃的燈。翻起的眼睛裡盛滿細碎的水光。

祝洋默然無語。

&ldo;程文秀去羅馬了，你知道和誰去的？&rdo;趙又諍兩手插進褲袋，雙腿筆直地滑下，臉色陰沉。

&ldo;那個男人？&rdo;

祝洋沒有明說。他怕趙又諍當場發作。

沒想到趙又諍自己說了，&ldo;馮煒智，&rdo;趙又諍點頭。難得這個名字從他的嘴中跑出，他能表現這樣平靜。&ldo;沒錯，就是這個名字。&rdo;

祝洋道，&ldo;警察怎麼說？&rdo;

祝洋有意繞開關於程文秀的話題。但是趙又諍不理會，自顧又繞回到這上面。

&ldo;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男人。你說神不神奇？她程文秀也有當良家婦女的這一天了？&rdo;

兩邊人來人往，這時間走的人有些了。但今日不知什麼黴日。來報案的人不少。一些排隊，就在他們身邊。最前面的同視窗裡的人吵了起來。

祝洋說，&ldo;別談文秀了，又諍。&rdo;

&ldo;我就沒見過這種人，愛情沖昏了她的頭！&rdo;趙又諍猛地拔高音調，&ldo;她為了和一個男人去羅馬玩，就能把孩子忘了？&rdo;

這番話引來不少側目。趙又諍全數不見。他弓起腰背，顫抖的手去摸褲袋的香菸。但是想到警局禁菸，他又把手抽了回來。

這下他視線到祝洋身上，&ldo;她說要小孩，那我給她。她今天同我說，晚上她會去接。好，我也讓她。當初她為了那個男人，要離婚，我答應。現在她為了同一個男人，連孩子都不要了。這算什麼？祝洋，我的兄弟。你跟我說，她現在做的這些都是個什麼狗屁事？&rdo;

趙又諍越說越來勁，氣得滿臉漲紅，脖子粗。好幾個警察過來，同他警告講話小聲。趙又諍已經不能聽進多少，全靠祝洋連聲道歉。

好容易送走這些管事的警察。祝洋問道，&ldo;文秀有沒有說，今天回不回來？&rdo;

&ldo;我不知道。&rdo;趙又諍攤開雙手，吐出一長口氣，&ldo;我跟她在電話裡吵起來。然後如你們所見，我氣壞了，直接摔了手機。&rdo;

&ldo;要不要借我的手機？&rdo;

趙又諍搖頭，&ldo;這會兒警察們正在外面找。我跟著去，他們說讓我在這裡等著就好。&rdo;

他久久地凝望著手掌。上面紋路斑駁錯痕，是細密的紋。

&ldo;如果今天接的是我，還有這一出嗎？&rdo;又諍問。

&ldo;誰知道。&rdo;祝洋說。

他肩膀往旁邊傾下，同祝洋道，&ldo;有沒有記得，我們大學搬宿舍，特地找了風水大師看。他還看了我們手相。他說我以後的情路複雜難定。&rdo;趙又諍喃喃，&ldo;讓這狗日的真猜準了。&rdo;

祝洋沒有想到，趙又諍現在連這些都相信。下一步是不是要去買幾條水晶改命？他一面悲傷地想著，一面看到那邊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走來。祝洋推搡趙又諍的肩膀。趙又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