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 頁)
大金還是西邊的大夏,哪個也不服你啊,就連垂死掙扎的大遼都能暴起抽你倆耳光,文治武功,你說來不慚愧嗎?
一提到二郎神誕辰這個道家節日,官家就陷入沉思,一旁的宦官和下面的王相公又開始眉來眼去。
“數日未見呦呦,若不是封賞之事耽擱了,早該讓她回寶籙宮的,”他說,“宣她來華陽宮吧。”
有宮女在路上細細地教過。
鄆王不是傻子,威逼利誘也要做得自然漂亮,於是教的話裡就藏了許多技巧。比如說官家是何等睿智的人,什麼聽不出,什麼猜不到呢?所以關於宇文贊讀的話,不要一開始就忙著說出來,要等。官家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只有提到讀書之事,亦或者前番張覺之事時,你再說出宇文先生的名字,還可以捎帶上兩句太子。
宮女教時是充分考慮了一個十二歲小姑娘腦容量的,不僅反覆地說,而且在領著她來艮嶽的路上,又教她一個pn b:
“若是一時情急,帝姬說不出口,那便不說了。”
“不說了?”她好奇,“不說了會不會要我退回那些金銀啊?”
車裡靜了靜,“帝姬萬不能再出此荒唐之語!”
那就不說了唄。
“若帝姬一時忘了奴婢們的叮嚀,”宮女說道,“只要裝出害怕的神情,向官家請個罪,就是了。”
就是了?就不退金銀了?這麼容易的嗎?她只要告罪,連狀都不用告,剩下都靠官家腦補嗎?
……細想想也是。
這麼點破事能折騰這麼久,就連張覺本人如何封賞處置都沒人關心了,還不是因為從官家往下,人人腦子裡都只有這點破事嗎?
她依舊是穿著青色的對襟道袍,踩著黑布鞋,梳個光禿禿的髮髻,施施然地走到官家面前,行了一個禮。
“爹爹。”
爹爹滿臉慈愛地招招手,令她到面前來,指了指下首處的小圓凳,又指了指一旁擺著的點心。
她坐下,拿了塊點心放在帕子裡,爹爹見了便詫異:
“呦呦,怎麼不吃?”
“爹爹所賜,不當辭,只是在爹爹面前獨自吃東西,不孝不敬,”她說,“因此準備帶回去吃。”
爹爹忍不住開始樂,周圍作小童打扮的內侍也跟著樂。
“你才多大,”他說,“倒有這些念頭。”
她將點心包好,揣進懷裡,“其實是怕爹爹問話,我吃得滿嘴渣子,倒難看。”
“難道爹爹會笑你嗎?”
帝姬眼珠轉來轉去,最後吐出兩個字,“難說。”
仙風道骨的爹爹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旁當佈景板的王相公和也作道士打扮的梁師成都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
“帝姬這幾日倒開朗了些,”梁師成笑道,“不似前幾日那般憂心忡忡,倒像個小相公。”
這個話題就轉過來了,如果真準備走鄆王的路線,那就少不得講幾句宇文時中,再講兩句太子哥哥。
但即使不講,對於鄆王派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宇文時中是一定打掉了,誰也不指望小公主兩句話就能再斷太子一條手臂啊。
不過,無論是一旁站著的相公,宦官,還是穩坐釣魚臺的慈父官家玉清真人,誰也沒想到她會說出什麼來。
“以前為國事憂心,這幾日做了一個夢,得了吉兆,”她說,“因此不害怕了。”
很孩子氣,但這話由“仙童”說出口,就比孩子氣多了一層微妙的意思,官家也收了笑容,微微眯起眼,“呦呦做夢了,什麼樣的夢?”
她揚起下巴,剛剛那種孩童般的神情就不見了,像是個真正已經成年的,有了閱歷與修為的道人,肅然而鄭重地注視著北面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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