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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遇到這多驚險,倘若我當日不曾離去,他在那天雷山莊斷不會有九死一生之險。此去東海平沙島,本是天陸七大劍派間了斷公案,可不知為何我心中卻總覺不安?”
她心存疑慮也未對丁原說出,卻是將剛做好的幾色小菜端到了桌上道:“丁哥哥,你剛才既然已和盛大哥用過飯,不妨讓小妹去沽些酒來,陪你小飲幾盅如何?”
丁原趕了一天的路,也有些乏了,盤算著趕到平沙島的時間綽綽有餘,便起身道:“我自己去沽吧,這兒畢竟待了十年,哪裡有好酒,你不會比我清楚。”
他從村西頭的酒鋪裡拎了一小壇鄉村裡自釀的米酒回來,花的銀子卻是臨走時阿牛塞進他懷中的。
此時天色已然黑透,蘇芷玉在桌上點了一支紅燭,碗筷杯碟擺放的整整齊齊正等他回來,那情景,便如同妻子守候著出門晚歸的丈夫一般。
可惜丁原心中可沒想這些,他進門把酒罈放到桌上道:“村西頭的路記酒鋪果然還在,他家釀的米酒可香了。我小時候曾偷偷拿了一小壇躲在地裡偷喝,結果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卻躺在地裡足足睡了半晚。”
說完又笑了笑,眯著眼睛說:“剛剛老闆看我的眼神還真奇怪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還有點印象。”
蘇芷玉開啟酒罈,一縷純正芬芳的酒香頓時瀰漫開來。
她盈盈含笑為丁原倒上了一杯問道:“你這麼頑皮,你孃親便不揍你麼?”
丁原嘿道:“那時我沒一天不捱打,日子長了早不當一回事了。”他夾起幾片竹筍放入口中,吃了兩口不覺點頭讚道:“玉兒,沒想到你廚藝還真不錯。”
蘇芷玉聽他誇讚,心下也是歡喜,淺然一笑舉起酒杯道:“芷玉先預祝丁哥哥此次東海之行一帆風順。”
丁原將酒飲了說道:“有老道士和盛師兄在,我不過是去湊個熱鬧罷了。”
兩人邊吃邊聊,一頓飯花了個多時辰。
丁原自下山以來,幾乎每日都在惡鬥激戰間度過,難得有這閒暇光陰,安安穩穩的坐著享受清菜佳酒。
他不禁想起在翠霞山上的辰光,那時除了修煉,便是陪著曾山漫山遍野的玩耍,或是與雪兒攜手飛瀑青松間。
當時覺得日子有些平淡無聊,現下倒是覺得那也未嘗不是一種樂趣。
飯後,丁原進到裡屋,想挑揀些孃親從前常用的物什,好建一座衣冠冢。
他開啟梳妝檯下的抽屜,裡面零零落落的放著幾把梳子和些胭脂眉筆粉餅,還有一個首飾盒,這些東西經過這麼久的時間,除了梳子外大多已不能用了,丁原將它們盡數理了出來。
在一層抽屜中,擺放的是些針線和當日未做完的孩童衣裳,丁原將那件衣裳取出展開在身前,明顯小了許多,恐怕連袖子也穿不進去。
他的心中不由一酸,將衣裳還放到原處。
不經意的抬起頭,卻看見梳妝檯後斑斑駁駁的泥牆上面,依稀有人用胭脂留下了三行小字,丁原一看那筆跡就知道是母親的。
從前他進母親屋子時,常常可以看到孃親坐在梳妝檯前對著牆壁出神,那時牆上已有這三行詩句。
不過當時丁原斗大的字也不識幾個,只是曾經好奇向孃親問起。
誰知道孃親卻勃然大怒,不問緣由將他痛打一頓,連晚飯也不燒與他吃了。當然,她自己也待在裡屋餓了一宿,從此丁原再沒問過。
這時他凝目細看,就見起首兩行寫的是“半生金戈半生花,亦無風雨亦無晴。”在後面明顯有一行空白,接著繼續寫道:“一曲琴簫盡天涯”。
短短二十一個字,似有無限的幽怨與情思蘊藏其中,只是,寫在這泥牆上未免有點突兀。
丁原陡然記起這是當日孃親時常獨自私語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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