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幼童之泣(第2/3 頁)
雨小了點,雷聲已徹底沉寂,妙容說要走了,臉上沒有責怪劉放的意思,劉放給妙容一把傘,送她走時,說了聲:“唉,這雨。”
這是第三次出現這兩個字。
妙容走時,夜已經闌珊了,雨傘第二天就送了回來,不是妙容送,而是妙容的丈夫詹。
兩人認識,但彼此沒有深談,禮貌性地各說幾句後,便都沉默,詹就告辭,留給劉放的是一連串的猜測和不安。
小說中的詹是一個並不出色的地方幹部,妙容雖沒具體標明職業,但從她的言談舉止上可以看出具有較高的文化修養。她與劉放之間無論如何都顯得般配些。
作品的時間跳到了兩個月後的又一個下午。
妙容再一次登門,這一回她還帶著個三歲的女兒。
這時已經是秋天了,一個大晴天。
天氣描寫文畢恭一直是很節儉的,這一回特地用了幾百個字來寫,張不凡覺得其中必有緣故。
這時的景色是一種慘淡的美。
小女孩非常可愛,非常聰明伶俐,劉放喜歡那小女孩,未婚的他忽然想做一個爸爸,他一把抱過那小女孩,緊抱她,輕輕親她,抱得越來越緊,親得越來越多,是生怕被人搶走一般的緊抱,而這小女孩竟沒哭。
張不凡覺得這段描寫失實,不會不哭,除非這女孩睡著了,睡著了也被這玩命的緊抱弄醒了。
妙容低著頭,有些顫抖,沒說話。
劉放抱著抱著,竟流了淚,幸福而又苦澀,然後和女孩說話,女孩天真的回答一再令年輕的母親害臊,回答中含有讓劉放欣喜的資訊。
劉放的心更和女孩的心貼得緊緊的,淚落到女孩的臉上,女孩說,叔叔,別哭,劉放說,我不是哭,不是哭……
那一天的確該是很美,但確實該是慘淡的美。張不凡都有些衝動,想要滴淚。
妙容無聲地把帶來的東西──一些食物放在劉放的餐桌上,說是別人送給他們的,吃不完,順便送點給他。
劉放忽然衝動地說,其實,我有一樣,就夠了的。
他說,我,我,我想認這女孩為乾女兒。
他說,我不必要她守在我身邊,只要她能隔不久來看看我,叫我一聲──叔叔,就可以了。
張不凡估計他或許是想向妙容申請讓女孩叫他爸爸的,但怕妙容不同意臨時改口。
妙容抬起頭來,臉白得像剛從千年前的歷史書中跳出來,靜靜地說,別這樣,劉放,不要這樣,你的心思,我懂,但是,真的不要這樣。
她說著,伸手去抱回女孩。
女孩怔怔地看著媽媽,似乎懂得了什麼似的,一下子把媽媽緊緊摟住,哭著叫媽,妙容流下淚來,不知為誰而流,她使勁地親親女兒,低頭說:我們走吧,向叔叔說再見。
然後她就回過身去,走了。
走時,秋風瑟瑟,彩霞滿天,已分不清是美麗還是悽清,女兒哭聲一路不停,芳草萋萋,哭得蒼天一天昏黑,彷彿黑夜是由孩子潔白晶瑩的淚水染黑了的,西天的夕陽早已黯然無光,變成一輪蒼白的月亮,象一滴特大的淚滴。
張不凡覺得妙容這樣真狠,這一段沒有雨,劉放卻感到雨比前一次更濃更密了,到處是雨,這雨,從妙容第一次來之後,一直就滴滴答答地下著,下得他滿眼盡是模糊。
後來,妙容沒有再來……
也不知來不來,反正劉放走了,被轉到了另一個地方。
走時,天又一次下起了冷雨,疏亂地打在他走過的路邊那密集的草木叢裡,象上天在為他奏起一曲最後的別離歌,聲聲如泣如訴。
這雨!
張不凡覺得這雨果真從書中走出來了,卷裹著他,他的心頭也是一片零落,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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