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臨別之約(第2/3 頁)
離開宿舍,兩個不帶傘的男生,走進了這毛毛細雨中的校園大道。
“有那麼多女性喜歡你,你是不感到幸福。”鄒愷問。
“如果你能放開一點,你會有更多女人喜歡的,你比我踏實,比我懂得世故,而且,你有其他人所不具備的那一股鑽勁和韌性,問題只是你將自己封鎖得太緊了,要知道,對於女人,僅有尊敬是不夠的。”
張不凡自己覺得這一句頗有情場老手的味道,不過在鄒愷這種人面前提女人他還是有優勢的,鄒愷雖然對社會夠通明瞭,對女人卻瞭解得太少。事實上,張不凡並沒有覺得有多少女性喜歡自己,她們所謂的喜歡,更多隻是因為好奇。
鄒愷點點頭。
出到校門,張不凡招手叫了一輛三輪車,跟車主談好到車站的車費後,把錢給了,鄒愷坐到車上,難得地奉獻出一點笑容來,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最後送我離開這個學校的會是你,你讓我對這一段生涯,有了一點點的眷戀。”
“謝謝,別忘了我們的五年之約……”
送走鄒愷,回到宿舍好一會,邱素萍還是沒有來,不知為什麼,他寧可她遲一點來,先預留一個更大的空隙讓他的思想縱橫。
見了面後,他不知她會說什麼,昨天邱素萍把留言冊拿到教室上還他,坐在餘劍的座位上說了一些話,末了讓他留下來等她,她還有話說。
她說,畢業留言冊上她一個都沒寫,因為她突然感到無話可寫。她不知該寫什麼。她現在煩透了。她害怕現在的每一個字,都會在將來成為一種笑談,化成標槍匕首,刺向她。她說生活靠不住了,也許有一天,她會發現張不凡也不是現在的張不凡,她自己也徹底改變了。甚至發現連同今天所看到的,其實都只是各自的錯覺。他們只看到對方的一個側影,就剪裁成心目中理想的模樣。
她問張不凡,你說會不會,如果給我們十年時間,再來相見,你成了誰,我又成了誰。
她說的時候,聲音慢慢的,沉沉和,輕輕的說,象是一個字接一個字排列起來,而不是一句一句完整的話,沒有抑揚,甚至連表情都是始終不變,只堅持著那個極度失望的悲哀表情。
她一面說,一面用指甲去摳課桌,劃出一道又一道痕跡,卻不看張不凡。
她該是好些天沒剪指甲了,因為沒練琴,沒有心思練琴。
張不凡不知怎麼回答她。
十年之後,誰知又將成什麼樣的人?
社會是一個塑像的工匠,而絕非大師,它只會機械地把人塑得彼此相似。活躍的不得不老實,敦厚的不敢不圓滑,怪癖的不能不從眾,慷慨的不得不自私。不再有多少個性,千篇一律的方式,千人一面的態度。十年後再見,不會再有這個任性、好奇、愛發點小脾氣的小姑娘了,家庭的塑造已經完成,她就得交給社會來重塑了,他沒有回答她,她默默地起身走開,他才說出“不知道”三個字。
她就走了,很失望的樣子,張不凡看著她的背影,發現她已拆開了小辮子,紮成蓬鬆的馬尾巴。他心裡一片茫然。
十年後再相見,十年後再相見。
她怎麼要這樣假設呢,這是多狠心的一種設,換了他,他要麼假設不再相見,或者到老才相見,要麼最多隻給兩年預訂。
她有沒有想過,在她那樣的假設中,他會碰上另外的女人,他會和其中一個女人結婚,成為一個父親,十年,那是什麼都可以發生的啊!至於她,她也會同樣遇到無數男人,並且同樣地,與其中的一個男人結婚,成為一母親。
他情願遭遇這樣的現實,也不願作這樣的假設。現實是客觀的,無法迴避,假設卻是主觀的,可以不那麼殘酷。
也許對她來說,這不是假設,只是可預見的現實,十年後再相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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