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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聲音又惱又急，易琛聽得有些晃神。

易母先是絮絮叨叨，把親戚數落了一頓，等到氣消了一些，才說，&ldo;是，我和你爸是去過福利院……不過我們是去取材的，不是什麼領養。&rdo;

&ldo;你爸心血來潮，跟朋友合辦了一個畫展，就在四月份，叫&l;眼睛&r;，他想畫一雙孩子的眼睛。&rdo;

&ldo;我們不止去了福利院，前幾個月還去了大山裡，看了好多留守兒童。那些孩子……都太可憐了。&rdo;說到這，易母火氣又上來了，&ldo;你那表叔更不是人，我和你爸去了才知道，他雖然面上是資助福利院的大善人，實際上借著捐助的名義，偷拿了好多油水。那裡的孩子吃的都是些沒營養的乾麵條，人瘦得跟細柴似的!&rdo;

易琛喉結輕輕動了動：&ldo;……&rdo;

他在聽到那位表叔說這件事時，竟然完全不曾懷疑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懷疑，他也不會去查。

&ldo;小琛，你到底在想什麼。&rdo;易母擰眉，&ldo;你剛剛還說要幫忙?你怎麼幫忙，用錢打通?那是違法的你知道嗎?&rdo;

易琛靠在陽臺的欄杆上，透過窗戶，他看見房裡躺著的人突然翻了個身。

他低頭，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滋味。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尤其在剛剛喻延抱緊他的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領養這件事，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但當他知道這件事是個烏龍時，不得不承認……他是感到高興的。

易母揉揉眉心，許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重了，她放緩聲音。

&ldo;領養這種事，我和你爸從來沒有想過。&rdo;

易父終於聽明白了他們的對話，他一震，手上的畫筆都險些出了差錯：&ldo;領養?胡說八道，什麼領養!&rdo;

&ldo;你安靜，畫你的。&rdo;易母先把丈夫禁了言，她深吸了一口氣，再繼續道，&ldo;小琛，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有些大，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我和你爸訂了機票，等回了家，我們好好談一談吧。&rdo;

易琛突然覺得喉間有些乾澀，但不難受。

半晌，他輕輕嗯了一聲：&ldo;好。&rdo;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易母還是捕捉到了他的鬆動，她立刻趁熱打鐵：&ldo;對了……我讓你伯母訂了年夜飯，到時候你會過來吧?&rdo;

易琛抬眼，看了看床上的人。

&ldo;我已經跟別人約好了，去不了。&rdo;

有誰會跟朋友約在大年三十?

易母問：&ldo;難道是……&rdo;

&ldo;嗯。&rdo;易琛回答得十分大方。這事兒沒什麼好瞞，他們遲早都要知道。

這通猝不及防的電話送來了太多資訊，易母捏著手機，掩蓋不住心中的激動。

她這兒子，比常人都要孤僻得多，毫不誇張地說，她之前甚至擔心他會一個人過一輩子。

內心情緒翻滾了許久，易母才邊點頭邊道：&ldo;那剛好，你帶過來一塊吃頓年夜飯吧?怎麼也得給家裡人見見才好。&rdo;

她沒問家境，也沒問樣貌，只要易琛喜歡，那些都是其次。

易琛道：&ldo;不行。&rdo;

易母原以為是兩人還沒進展到那個地步，她剛想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