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春分(二)(第4/5 頁)
“難不成是耗子?”
又有人猜測。
細柳發覺他們停在窗前,便立即轉身一手抵住陸雨梧的肩,帶著他快速退到一邊,陸雨梧的後背頃刻抵上木隔牆。
此時,那道窗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差役提著一盞燈,往裡面照了照,寬敞的倉庫中,軍糧堆積如山。
驚蟄和舒敖都貓在窗下,躲在陰影裡。
“咱們這兒又不是沒養貓,有耗子還得了?興許是貓呢。”一個差役朝裡面望了望,沒看見什麼,便拍了拍提燈人的肩。
那差役一想,也是。
便趕緊將窗合上,一行人又往前面轉去了。
他們還沒走遠,驚蟄卻忍不住在窗下咬著牙低聲道:“苗阿叔,您踩我腳了……”
“啊?”
舒敖連忙挪開一隻腳。
驚蟄倒吸一口涼氣:“不是這隻……”
舒敖趕緊又挪開另一隻:“沒事吧?”
“腳指頭都要斷了。”
驚蟄又疼又氣。
他們兩個在窗下低聲說話,而一道木隔牆後,陸雨梧側過臉,憑著極淡的光,他垂下眼簾看向細柳抵在他肩頭的那隻手。
細柳感覺到人已經走遠,便要鬆開他,卻不想他竟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沒有防備,因為慣性而身體前傾。
這一瞬,她下巴抵在他那隻手背。
冰涼的溫度。
“陸雨梧……”
細柳擰眉。
“昨夜,”
他清泠的嗓音就在她耳邊,細柳的聲音戛然而止,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總是會籠上一層朦朧不清的東西,但他的語氣是很沉靜的,“你到底去了哪兒?”
“驚蟄不是說過了嗎?”
細柳有種逃不脫的感覺,她低斥,“放開。”
“驚蟄那裡有費聰,有他的一干手下,”他的聲音很輕,也很平淡,“你究竟是去睡覺,還是去殺人?”
陸家的侍者比起紫鱗山的帆子真是分毫不差,細柳險些氣笑了,看來費聰那幫子人已經死了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比起三年前,他長得更高了。
細柳仰頭,對上他那雙眼睛:“對,我是去殺人了。”
“為什麼殺他?”
陸雨梧問道。
“我想殺誰,還需要理由嗎?”
細柳說著要掙開他,可他卻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因此彼此氣力的博弈,他手背嶙峋的筋骨也繃緊。
外面夜雨淋漓,驚蟄還在抱怨著舒敖,又因為看不太清細柳與陸雨梧在哪兒,他才被舒敖扶著站起來,便小小聲地喚他們。
“圓圓。”
陸雨梧的聲音很輕,就在她的耳邊,只有她能聽得到:“其實你不必為我不平,我如今還可以寫字,也可以做官,陳宗賢想絕我的路,他失算了。”
細柳忽然一頓:“誰說我是為你了?是我自己看見那費聰就煩。”
她臉上流露出一分不自然的神情,斜照而來的光影昏昧極了,細柳像是聽見他很輕地笑了一聲,細柳一下抬起頭看向他,鼻尖卻蹭到他的下頜。
細柳的眼睫顫動,她像是有點無措似的,視線下落至他潔白的衣襟。
雨聲繁亂。
一片幽暗的陰影裡,那種冷沁的香味又縈繞在細柳的鼻息。
“我可以親你嗎?”
他的聲音輕輕擦過她的耳廓。
也是這一刻,驚蟄和舒敖還在小聲喊著他們。
他們的步履聲越來越近了,
細柳心如擂鼓,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陸雨梧,但這一刻,他低首過來,溫熱的氣息相貼,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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