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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權貴心機
好不容易推杯換盞了幾次,觥籌飲盡,淚燭化去才罷休。瓔舍人由人領著去了一處考究的客房便再無話。
煙波閣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眾人似乎皆等著臨王來說話。
婢子們將東西都撤了下去,又奉了茶上來,一個個卻也不捧起來喝一兩口。
臨王始終擰著眉,一遍又一遍地玩弄著茶蓋。此時整個屋子裡靜地可怕,竟無由地讓蘇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看,咳咳咳……”蘇泊生說話了,“大家還是各自去歇息吧。”
臨王微微抬起頭,忽然放下了茶蓋道:“明兒一早便啟程回京。”
“王爺?”蘇氏兄弟異口同聲。
臨王妃無奈地搖頭:“我兒不必擔心,此去必能安然的。太后娘娘向來對王爺另眼相待,我想她此番並無旁的意思。”
這算是臨王妃的寬慰了,但顯然也只是她自己用來麻痺自己的,這一說倒教人更加為之懸心。
臨王妃又看了看臨王:“早去晚去都要去,何不早些去了,了卻一樁心事。王爺的主意已定,你們都回去吧,仔細歇著,明兒一同送駕。”
蘇洛陵抿起了唇,目光如一枚細鑽。他率先抱拳道:”洛陵先告退了。”說著就拉起蘇綰,也不容她向臨王夫婦斂衽施禮,就拉出了煙波閣去。
外頭的鵝毛大雪越發地大,夜已全黑,陰霾的天空中此刻正有飛雪如抖糠一般灑下來。空氣之中凝聚起一股危機的味道,沉地冷地教人心慌。
蘇綰搓了搓手,扭頭看蘇泊生等人也出了煙波閣,往另一頭回去了。皮簾子落下的那一瞬間,煙波閣內燈火盡滅,頭一次歇地如此早。
她雖然心裡疑惑,但也不敢輕易問。只待蘇洛陵要她怎麼做,她便依著做就罷,無非不想再這個時候為蘇園帶來麻煩。
蘇綰怔怔看著蘇洛陵,天氣雖冷,但他的額頭卻冒出細細的汗來。她一愕:“你怎麼了?是不是方才在蘇棋那兒著涼了?”說著就要去探他的額頭。
蘇洛陵忽然抓住她的手:“沒事。回去吧……”
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手在抖,蘇綰竟覺得他不再像以往般沉穩,似乎某種心緒正如海浪一般在拍打著他,妄圖傾覆他的鎮靜。
她便靜靜被他拉著,兩人一路默默無語地回到了逍遙居里。本以為蘇洛陵也會像臨王那般早早歇下,但他卻始終坐在書房那頭,呆呆在指尖繞弄頭髮。
蘇綰看不下去,為他倒了杯茶:“究竟有什麼事,教你們都驚慌失措了?”
蘇洛陵恍惚地抬起頭:“時間比我預料的要早了些。”
“什麼?”蘇綰手一抖,差點翻了茶,“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太后要在元宵前宣王爺進宮是為的什麼?”蘇洛陵冷笑著道。
“我不知道。”蘇綰老實回答。
“呵……”蘇洛陵發著狠笑,“你可知道此刻永興王朝的宗室裡有多少公卿王侯都受了宣召?我想必然要比我想象的多。我看皇上是熬不過元宵的。”
蘇綰越來越糊塗:“這怎麼說?”
“皇上年幼,才能被太后獨攬大權。但皇上體弱多病,自登基以來一直都湯藥不斷,從未好過。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蠻不住旁的人,於是太后便下令所有有封地的王侯必只在封地之內活動,不得擅動。太后這可是軟禁啊,她怕的是各手握兵權的王侯,所以臨王主動捨棄了封地兵權,寧願周遊天下,散漫過活,也不要日日被人監視。可這回,卻連臨王也宣召了進去,看來,皇上是保不住的了,太后怕起異動,便先下手為強,將人都禁於宮中去。到時誰若有異心,就蓋個謀逆篡位之罪,量是插翅也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