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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不小心喚出來了,應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他趕忙歉然一笑,低頭在心裡問影:&ldo;怎麼了影哥?&rdo;
&ldo;應竹,我以前必定見過他,若不是他,便是他父親、他爺爺……我不記得從前的事了,你幫我隨便問問他。&rdo;影哥聲音帶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他早先幾年未曾想過自己過去的事,便沒有甚麼煩惱,而今忽的想起來些零星朦朧的碎片,逼得他頭痛欲裂。
他記得他有件重要的事要做,有句重要的話要與人講,而今卻全忘了!
&ldo;好、好好好……&rdo;顧雲山聽出他反常的焦慮,牽扯得他都頭疼了起來,趕忙安撫了兩聲,既而抬頭望了一眼煉丹爐,又對應竹道:&ldo;剛才想岔了事情,我們去那邊說吧。&rdo;
應竹點頭應下:&ldo;好啊。&rdo;言罷,拍了拍樂樂的腦袋,站起身來,跟著顧雲山往稍北邊些的地方去了。身臨崖邊才知自己所處之高,雲靄流轉,山風撲面,底下便是幾乎垂直而下的山石,石縫裡雜生著些頑強的灌木雜草,目之所極也不過十數尺,再遠,便盡被雲霧遮掩,辨不清了。
&ldo;我在真武山上呆了十年整了。&rdo;顧雲山思索片刻,開口道:&ldo;我小時候身體很差,父母怕養不活,便將我我放在這真武山的山門前,以求神仙庇佑。&rdo;
&ldo;果真有神仙?瞧你現在,可沒有半點體弱的樣子。&rdo;應竹打量了一番面前這身強體健的道士,奇道。
顧雲山莞爾,道:&ldo;我那時候燒得糊塗,便只迷迷糊糊地記得丹青子師姐餵我吃藥。她的藥很苦,人卻很美,故而我還是吃了下去。再後來雖病情常反覆,不過有她照看,總留著口氣沒死成的。&rdo;
應竹遠遠地看了眼那守著丹爐的女道士,微微點頭。
&ldo;我常愛往她這裡跑,即便是後來身體養好了,也總喜歡過來。陪陪樂樂也好,幫她煉丹也好,即便不說話,心裡也是很靜的。&rdo;顧雲山朝應竹眨眨眼,道:&ldo;你不要告訴她。&rdo;
應竹愣了愣,忙鄭重道:&ldo;我誰也不告訴!&rdo;
顧雲山哈哈笑道:&ldo;講了我好些事,你呢?&rdo;
&ldo;我家住秦川的鸚哥鎮,離太白很近的。十歲那年我考進了太白劍派,便一直在山上修煉劍術,逢年過節才回家的。&rdo;應竹老實答道。
&ldo;鸚哥鎮呀,秦川好玩嗎?&rdo;顧雲山又問道。
&ldo;說不上好不好玩,不過地勢高,即便是夏天也偶然會落雪的。&rdo;應竹答道。
&ldo;下雪還不好玩嗎!&rdo;顧雲山遺憾道:&ldo;可惜襄州暖和,很少下雪,我若是能去一次秦川看雪就好了。&rdo;
應竹笑笑,道:&ldo;我弟弟也喜歡雪。&rdo;
&ldo;你還有個弟弟?&rdo;
&ldo;是,家中還有長姐,我行二,弟弟是最小的,小我六歲。&rdo;應竹答道,&ldo;我去了太白,家中便全是長姐與弟弟照看。我爹的手藝,也都傳給他了。他很厲害,早年還做了只小木雀兒給我。&rdo;應竹從懷中摸了個小木雕出來給顧雲山看,是隻展翅欲飛的鳥兒,雖雕工粗糙,卻也瞧得出十分認真的。
&ldo;你爹爹是做木匠的麼?&rdo;顧雲山又問。
&ldo;是。他手很巧。&rdo;應竹說到家人,笑容都變得多了。顧雲山心中一陣艷羨,怔了一會兒,喃喃道:&ldo;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