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3 頁)

卷五&iddot;中元之戰

呼嘯的山風收斂了冬日的酷寒，輕扯了山腰棉絮似的流雲，裁作仙人飄逸的裙紗，雖冬月將盡，可這山壁間竟仍爬滿了密密叢叢的青翠藤蘿，甚至還藏了些子細碎的小花兒。

&ldo;這是？&rdo;若非親見，顧雲山怎麼也想不到那萬仞石樑的危崖之下，雲深之處，竟還有這一番洞天。

&ldo;為師少時曾在此觀雲海悟道，只是地勢太過險峻了，故沒告訴你們這些小輩。&rdo;張夢白拈鬚答道。

顧雲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四下望去，只見四周雲氣蔚然，圍在龍脊一般連綿的山巒腰間。他少時看書駁雜，涉獵得廣，自然看得出這處亭臺靈氣沖盈，生平罕見。

張夢白道：&ldo;我觀你體內氣息平和中暗藏著些駁雜混亂，應是受了影魅的影響。世間有形即有影，可要修成影魅，非集天地精氣不可得之，本是世間至純之物，卻被段非無所汙。好在此處靈氣充沛，靜心梳理，當有所成。&rdo;

顧雲山微愣，身邊卻忽的凝出個人形來，正是那影子。影面色微微發白，但較之玉華小樓剛從鬼玉出來時已好了不少，當下朝張夢白拱手道：&ldo;多謝真人照拂。&rdo;

&ldo;你能修成人形，是自己的造化，貧道不過錦上添花罷了。&rdo;張夢白呵呵一笑，又對顧雲山道，&ldo;君子直道而行，不為物動，不為情拘，但行其當行，事其當事。雲山，你應當清楚，為師罰你在此面壁，並非因你劍下亡魂幾何。&rdo;

&ldo;是。&rdo;顧雲山斂眸答了一聲。

張夢白微微頷首，又留了片刻，便自離去了。顧雲山撥開山壁間的藤蘿，便進了裡邊去，入口雖窄，山中洞室卻通達上天，平日少見的明麗日光流金似的傾瀉而下，匯於洞天中一汪淺淺的泉水，騰起裊裊的雲氣。池邊有一蒲團，更遠些有石床石桌，桌上燈燭書簡，壁上隱隱刻了一些文字，大約是前人留下的舊跡。

顧雲山尋了個地方坐下，問那跟進來的黑衣人：&ldo;影哥，這些日子怎麼都不見你？叫你也不應。&rdo;

&ldo;此事說來話長……&rdo;影嘆了一聲，解釋道：&ldo;二十年前段非無之前將我騙來襄州，想將我煉化，我自是不肯，拼命逃脫了出去，神魂卻已是殘缺，逼不得已逃到你影子裡汲取生機。說來你小時體弱多病，多半是我的錯了。&rdo;

顧雲山笑笑，對此並不在意：&ldo;不妨的。影哥你從前的事都想起來了？&rdo;

&ldo;我另一半神魂留在那塊鬼玉里，前些日子在玉華小樓，段非無再度將我封入其中，我便想起來了。&rdo;影嘆了一聲，道，&ldo;那鬼玉中煞氣怨氣實在驚人，險些便要被其淹沒了心智。好在阿竹及時趕到，以冰晶魄鎮魂，我才得以將鬼玉之中的力量吃下，停了那陣法。不過那股力量陰穢躁動，還需煉化，這陣子我得閉關一些時日了。&rdo;

顧雲山應道：&ldo;好。&rdo;

影身形一晃，便又消失了蹤跡。他本是天地靈氣所生，與此處便更是如魚得水，想必出關之後修為更加精深凝實，化作人形之消耗，想必可以忽略不計了。

‐‐大約要到分別的時候了。

顧雲山暗暗地想著，心裡升起幾分不捨來。然而人豈不如雲海生滅變幻，哪有恆常的境況呢？

顧雲山靜坐了一會兒，嘆了一聲，便從隨身帶來的東西里找出一隻窄小的木匣來。這匣子乃是應竹離開襄州回家過年之後不久易開陽想起來交給他的，裡邊裝著應竹這三年來給他寄的書信，約摸一月一封，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