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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削減用度是我的意思，&rdo;清平沒有給他好臉色，&ldo;邊境一向如此清苦，容不得習慣紙醉金迷之人，康王若是住不得，回去便是。&rdo;

陸行扭扭脖子，&ldo;住不慣?誰說本王住不慣?&rdo;他瞪了一眼清平，陰陽怪氣地說道：&ldo;謝清平你少在這猖狂，過不了幾天你就要來求我!&rdo;

&ldo;將軍……&rdo;謝平略帶憂色地望向清平。

黑衣將軍盯著康王肥碩如小山的背影，眼中殺意騰騰，&ldo;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打算。&rdo;

很快她便知道了陸行的有恃無恐是因何物。

謝平派出的衛兵不久便回來，道因王爺發令，臨州刺史不敢將物資送至軍營來。

清平手握天狼軍，自然無懼大晟皇權，可臨州刺史卻不能不聽命。

&ldo;謝清平，你服不服氣?&rdo;陸行洋洋得意地問道。

雪花捲落，北風呼號，士兵們臉凍得通紅，搓著紫脹生瘡的手，撥出口口白氣。

清平凝視著面前這二位富貴王爺，看著他們鞋上的錦繡，腰間的明玉，身上的狐裘，許久才低下頭，輕聲道：&ldo;臣……服氣，望王爺能收回成命，讓刺史將糧草送來。&rdo;

&ldo;收回成命，可以是可以，&rdo;陸行眼珠一轉，笑著說：&ldo;你跪下求我啊。&rdo;

&ldo;大哥!&rdo;陸舟震驚地望向陸行，不知他得罪這位凶神是意欲何為。

清平沉默地看著他，看得陸行有點心裡發憷。她一撩長袍，單膝跪了下來。

戰無不勝的將軍，面對如狼似虎的敵人也不曾折過腰，如今卻向她用生命保護的皇家貴胄們屈膝。

&ldo;臣，謝清平，望王爺能收回成命。&rdo;

膝離地一指處懸著，這是屬於她的尊嚴。

她垂首看著灰色的地面，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皇權。她曾以為手握天狼軍便可無所畏懼，卻沒想陸行只簡簡單單給軍隊斷個糧便能讓她束手無措。

她更沒想到，這些大晟的王族們，居然會為了一己之私，置百萬士兵於饑寒交迫之中，置邊關無數百姓性命於不顧。

&ldo;哼，那你出不出兵?&rdo;

她略一遲疑，說道：&ldo;天氣苦寒，我方糧草未到，本該休養生息，實在不宜發兵。&rdo;

陸行啐了一口，&ldo;我看你就是怕了，本王可沒你這麼畏畏縮縮，天氣不好，難道北厥他們那邊天氣就好了?你如不敢，大可以把兵權交出來。我再問你，出不出兵?&rdo;

思及扣在臨州的那些物資，清平咬咬牙，道：&ldo;臣，出兵。&rdo;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得不死……

天空灰濛濛的，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零零散散撐著數個白色的氈包。氈包用羊皮製成，圓圓的穹頂處，圍了一圈彩色的絲帶，為這慘澹的天地增添了幾許生機。

正是晚飯的時候，炊煙裊裊，從氈包之上升起。

&ldo;阿孃!&rdo;小小少年牧羊歸來，朝氈包邊一個女人揮舞著馬鞭。他年紀不大，馬術卻很熟練，很快就將羊趕回羊圈中，蹬著兩條小短腿朝母親跑來。

&ldo;我的薩爾真棒!&rdo;母親彎下腰，在小少年額上落下一個溫軟的吻。

正是溫情脈脈之時，忽然響起了隆隆雷聲，那聲音由遠而近，很快便變得震耳欲聾，緊接著，他們視線裡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