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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如你一般，光耀世間。

她心中太過歡喜，又沒什麼見過什麼世面，瓊林宴上不由喝多了些，頭腦昏昏沉沉，便尋了個藉口出去醒酒。

涼風一吹，她果然清醒了幾分，展目一看，紅花如海，月映寒潭‐‐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轉到了御花園中。

正想離開之際，一陣裊裊琴聲從不遠處傳來，如同絲絲縷縷的細線，捆住了她的腳步。

鬼使神差般，她一步一步挪了過去，躲在花叢後仔細地偷窺著撫琴的那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素衣，姿容玉曜，就好像在黑夜裡也發出光來。

崔懷玉的心砰砰作響，她想，這人就像先生一般。

&ldo;聽夠了?&rdo;

崔懷玉紅著臉乖乖走了出來，拱手道自己無意冒犯。

美人微眯著眼，打量了她一番，才輕輕道：&ldo;是新科狀元罷，竟能讓陛下多看一眼，真是不簡單。&rdo;

她聞言竟有些酣酣然，比進士之時更要歡喜上幾分。

&ldo;崔懷玉是吧，懷玉懷玉，倒是好名字。&rdo;

崔懷玉被誇得心肝兒一顫，不由脫口而出：&ldo;敢問姑娘名諱?&rdo;話一出口，她便懊惱不已，這人能在宮中撫琴，想必地位不凡，這麼貿貿然問了實在失禮……何況這句話，確有登徒浪子之嫌。

美人卻沒在意這些，只悵然道：&ldo;我的名字?許久無人問過我這個問題，連我都記不大清，我想想……好像，未入宮前，是叫商濯清罷。&rdo;

&ldo;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名字與你真是相配。&rdo;崔懷玉真心讚美。

商濯清看著新科狀元，淺淺笑了，笑容中卻有一絲惆悵，&ldo;你沒見過她，所以不曾明白，我不過是贗品假花，哪裡擔得起這句詩。&rdo;

崔懷玉被她笑容中的悲傷牽扯，忙道：&ldo;哪裡?你分明是我見過最風華出眾的人了，若你是假花，世上哪還有什麼奼紫嫣紅的顏色。&rdo;

&ldo;倒長了張好嘴。&rdo;商濯清剛想說些什麼，忽然神色一斂，將她推到了灌木之中，低聲道：&ldo;藏好，別出來。&rdo;

皇帝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瞥了一眼石上的古琴，輕聲說：&ldo;給我彈一曲將仲子罷。&rdo;

商濯清低頭撫琴。琴聲泠泠，月光潺潺。

皇帝解下金冠，一頭白髮傾洩而下，如九天星河垂至人間。

崔懷玉呼吸一沉，天子不過盛年，為何早生華髮了呢?

&ldo;將仲子兮,無逾我牆……&rdo;皇帝輕聲呢喃，&ldo;若我當年不曾攀上她的牆，是否如今也不必這般……&rdo;

這般悽苦迷離，若痴若狂。

&ldo;南海、四夷、蒙越，哪裡都尋過了，菡妃，你說她現在會在哪裡呢?&rdo;

商濯清沒有回答，皇帝也並不需要她的回應，只喃喃道：&ldo;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老師，我如何才能再見到你呢?&rdo;

&ldo;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rdo;她痴痴一笑，目光十分悽苦又纏綿，&ldo;十五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rdo;

崔懷玉躲在灌木之後，先是害怕天子發覺會如何龍顏大怒，但聽著聽著，就為她這般痴心之語所動容。

十五年過去，這人還是不肯放下嗎?

不對，天子的老師，想必年紀已經不小，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