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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半個小時?夠了。&rdo;顧西月眉眼彎彎，手中尖刀閃著光，抵在清平白皙修長的脖子上，&ldo;好學委，下車吧，一起懷緬一下我們的高中生活。&rdo;

面前是q城中學舊址。

因為要拆遷，整個學校已經荒廢下來，幾棟破舊的教學樓就像孤獨的巨人，沐浴在暖紅的斜陽裡。

q城中學的牌匾已經壞了，半邊掉在地上，半邊依舊固執地掛著。

&ldo;一眨眼就十年了。&rdo;顧西月將手中的刀抵在她的腰窩上，&ldo;去樓上。你還記得我們班在第幾樓嗎?&rdo;

&ldo;忘了。&rdo;

&ldo;……&rdo;

顧西月口中的話被堵住，手中刀稍稍往前送了點，讓清平不由自主走了幾步，&ldo;五樓!&rdo;

&ldo;哦。&rdo;

木質欄杆上，漆掉了一些，看上去像個長滿斑的老年人。

樓梯角落裡胡亂堆著很多爛掃帚，還有幾張廢棄的課桌。

燈早就壞了，只有一點餘暉灑在樓道上，讓人勉強能夠視物。

上樓的時候，清平問：&ldo;為什麼要殺人?&rdo;

顧西月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一下。聲音響在這空蕩的樓道中，一時間讓人有些分不清她是哭還是笑。

&ldo;你會死的。&rdo;清平抿唇。

&ldo;十年前我就已經死了。&rdo;顧西月帶她走到靠窗最後一排位置，&ldo;這裡是我的座位，我很喜歡這個位置，因為……&rdo;她看著教室正中，輕聲道：&ldo;一抬起頭，我就能看見……&rdo;

她的聲音縹緲，有些像夢中囈語，&ldo;我的鳳凰。&rdo;

門外響起窸窣聲音。

許多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們，&ldo;放下人質，抱頭蹲下!&rdo;

來的真快，清平心裡有些莫名的滋味。

顧西月將頭抵在她的肩上，嘴角慢慢銜起一抹笑，眉目斂起，略帶哀傷。

不管是什麼原因，殺了這麼多人，她已經沒有了活路。

&ldo;我聽說你得了失憶症，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當年的事，你也覺得痛苦嗎?害怕記起嗎?你也會慚愧嗎?&rdo;潔白的t恤上暈開一大片鮮紅，可清平卻絲毫沒有覺得疼。

&ldo;請不要傷害人質!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考慮!&rdo;

&ldo;可是我還是不甘，你那麼好，為什麼不肯救救我呢?&rdo;顧西月突然用力一推，清平踉踉蹌蹌往前走幾步，就好像是被刺倒下一樣。

幾聲槍聲響起，清平回過頭去，視野變成一片鮮紅，那人倒在血泊裡，握住刀刃的手慢慢鬆開。

一雙秋水般瀲灩的眸子正死死地看著她。

&ldo;為什麼不肯救救我呢?&rdo;蒼白的嘴唇翕動，似乎吐出了這一生的不甘與眷戀。

&ldo;傷得重不重?&rdo;警員迅速跑進來，焦急問道。

清平低頭掃了眼衣上鮮紅，愣愣地搖頭，&ldo;不是我的血。&rdo;她走至瀕死之人面前，慢慢俯下身子。

警員來不及制止，就看見這個奇怪的人質居然低頭在兇手唇上留下輕輕一吻。接著他們張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人質的身影突然化成了泡沫，在夕陽中消逝。

無聲無息，好像從來沒有出現。

&ldo;清平!別發呆了!老師來…&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