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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屋靜默。沒有人敢說話，生怕錯過司簡醒來說的第一句話。

秦穎屏住呼吸盯著他，心臟彷彿被吊起來， 懸在半空， 不上不下。

司柏嘉帶著小凡也到了。

小孩趴在病床邊緣， 睜大眼睛， 盯著這個只睜眼， 而不說話的男人。他的小手握住司簡的大手，小孩的溫度由手指傳遞至司簡每一根感官神經。

&ldo;你是爸爸嗎？&rdo;小凡小心翼翼張嘴，語氣溫吞。

男人眼珠子轉過來，看著他，無法說話。

司柏嘉將小孩抱起來，對司簡說：&ldo;這是你兒子，小凡。&rdo;

司簡神情仍然木納，張嘴，喉嚨裡發出&ldo;咕咕咕&rdo;地聲音，沒人知道他想說什麼。

&ldo;醫生，他現在到底怎麼樣？&rdo;司霆一臉焦灼。

醫生道：&ldo;他之所以睡了這麼多年，是因為大腦皮層廣泛受損，只有腦幹部分工作。一個人的記憶、意識、性格、思維全部刻畫在大腦皮層上。他的大腦皮層受到損壞，記憶和意識等可能就會受到嚴重創傷，他現在無法說話，有可能是語言區損壞，也有可能是記憶區損壞，完全變成了一個嬰兒。先想辦法讓他恢復學習能力吧，這個，就要靠你們家人了。&rdo;

季檬聽得雲裡霧裡，問醫生：&ldo;那如果他忘記了一切，就再也無法記起來了嗎？&rdo;

&ldo;是的。&rdo;醫生一頓，又說：&ldo;不過現在也不能斷定他的記憶區損壞多嚴重，得再觀察。&rdo;

司柏嘉放下小凡，抬起手背揉了揉發紅的眼圈，強壓著眼淚。

她是女強人，也是母親。見兒子遭受如此痛苦，心如刀剜，比誰都痛。

司霆抱住母親的肩，安慰道：&ldo;好歹，醒過來了，他會好起來的。&rdo;

&ldo;小凡這孩子真是福星，回家第一天，司簡便醒了過來。&rdo;司柏嘉摸著小凡腦袋，慈眉悅目道。

司霆低聲問母親，&ldo;小凡，你打算怎麼安排？&rdo;

&ldo;我會親自帶他，你不用擔心。&rdo;

司霆神色凝重：&ldo;羅箏那邊？&rdo;

&ldo;她照顧小凡這麼久，我當然也不會虧待她。&rdo;

醫生見時間不早，對大家說：&ldo;你們放心，今晚我們會留意病人，如有情況，一定第一時間告知。你們先回去吧。&rdo;

小凡第一次看見爸爸，有些戀戀不捨。卡叔將他抱起來，寬慰說：&ldo;小凡，走咯，回家睡覺，明兒卡爺爺再來帶你看爸爸，好不好？&rdo;

&ldo;好。媽媽今天哭地好厲害，我得回去看看她，安慰她。&rdo;小凡說。

卡叔道：&ldo;小凡，她不是你媽媽，只是你的養母。從今天開始，你會住在奶奶家，知道了嗎？&rdo;

&ldo;卡爺爺，你是說，我以後都不能見到媽媽了嗎？&rdo;小凡壓著眼淚問。

&ldo;等你長大，就可以見到媽媽。&rdo;

小孩想到以後都不能再見到媽媽，很難受。但又怕挨手板心，不敢哭出聲。

最後實在控制不住情緒，抱住卡叔脖子，臉埋在他的肩頭，無聲哭起來。

秦穎也打算先離開，剛轉身，手腕被司簡擒住。

大家一怔。秦穎也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看著眾人。

司簡抓得有些無力，很快又鬆開，嘴唇一張一合，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醫生俯身過去，側耳仔細聽，仍是嘶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