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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為了這個,才要我回來的。和你一起演戲給別人看的?”
已經無需再掩飾什麼,這個男人今天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最終的目的。為了達到這個目標,連遮羞的那塊布都可以不要了。骨肉親情也全都成了棋枰上廝殺混戰的棋子。
胤禛看著恪寧,他知道恪寧是背後隱含的砝碼。他的父親所看重的,可能就是這小小的一塊砝碼。加上去,那天平也許就會傾斜了。時至今日,明知自己在營造一種假象,他也已經認了。
“若是有暉兒在,我何嘗會走到如此境地……
弘暉是恪寧心頭的一根刺,年深日久刺上裹了血肉都長在了一起。動一動就牽筋扯肉痛到骨髓裡一般。不能提,提了這個,她覺得自己彷彿不能活了一樣。她甩開他的手,轉身想要逃離這間屋子。門一開的剎那,外面冰冷入骨的北風凜冽肆意的灌了進來。天在落雪,那大片大片鵝毛般的雪花被風帶著打著旋的在庭院裡上下翻飛,張牙舞爪的向她撲將過來。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她走也走不得,活也活不下去。所有人似乎都在逼迫她。逼的她蜷縮在角落裡依然還是不肯放手,硬要再將她拖拽出來。
“若是有暉兒……”她猛地回頭看這個男子。他真的在乎嗎?還在乎那麼久遠以前的事嗎?如若弘暉在,會不會是今天的弘時呢?在他的面前,駭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孩子。是不是被他一手把持著,按壓著,走一條他早就鋪就的道路,一點反抗都不能。如若是這樣,恪寧寧願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孩子,一個來到世上不得半分自由歡喜的孩子。
她看著僵立在風雪中的這個男人。他乾枯萎靡的面色比寒霜更令人畏懼。他無力的站在那,嘴裡似乎在唸叨什麼。暉兒是他生命裡的春天,但這春的氣息過早的了無聲息了。此後他一直自欺欺人的走下去,全不顧周身越來越承受不了的寒冷。
恪寧呆立在那裡,無情的風像是恐怖的鞭子抽打著她的內心,經過無數的折磨之後,她竟然已經變的如此麻木了。終於,她關上了門,那一扇小小的門,猶如關死了抽身而退的那扇門。她慢慢轉過身,坐下來去捅那炭火。光線昏黃的小屋子裡,又重新只剩下他們兩個。
“弘時這孩子看起來身子骨很弱,你讓他待在這麼冷的屋子裡,不怕他禁不住嗎?”恪寧忽而問道。
胤禛湊到火盆邊上,盯著逐漸喧囂起來的火苗子不吭聲。
“這種事情,是萬不可心急的。他還那麼小,將來的事情根本談不上,我只是擔心有一天,子不類父。”恪寧就著那火烘了烘冰冷麻木的手指尖。
“他這麼個性子,又溫順,又隨和,不知道是隨了哪一個。這家裡,沒有一個這樣的。”恪寧繼續說下去。“或者,你並不該逼迫他!”火光映在她臉上,襯出她慣有的端莊沉著。
“溫順?他是溫順,任著那幫下賤種子帶他去些個煙花風月之地。別的不怕,萬一耽於玩樂,將來還有什麼大志!”胤禛坐在火盆的另一邊,依舊木著臉,好象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恪寧搓了搓手,將小指上一枚鎏金紅寶石的小戒子扶了扶正。思量了一時又說:“沒有大志,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難道,你不想孩子們安安生生的過清平的日子?”
“生於斯,長於斯。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逃不了的。我並不是強逼著他做什麼。只是他這樣的性格不好生規矩著他,有一日,必被他人左右。我怎麼能不擔心!”胤禛嘆了口氣說。
恪寧抬頭微微瞥了一眼胤禛。她早已習慣他眼神中的靜默。任何人休想從中探尋到什麼。
“你怕他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