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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野這才去律所上班,言謹也拿著個紙板箱,去辦了離職手續。
辭職信早已經發過郵件,這時候列印出來,放到他桌上。
習慣使然,他接過去,還是先看了看。很簡單的兩句話,仍舊帶著職業的小心,絕不會有「申請離職」或者「望批准」之類的措辭。她只是在通知他。他低頭,在那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謝謝。」她說,把那張紙拿回來,而後到人事部領離職流程的表格,再回到組裡,將手上的工作一一移交,案卷整理歸檔,去行政那裡還了門禁卡,it 那裡交掉黑莓和電腦,最後又到人事部做離職面談。
hr 照例要問為什麼?離開之後會去哪裡?
她也如實回答,主要是身體原因,打算 gap 一段時間。
她沒走正常的三十天流程,但病歷擺在那裡,人事部也不多為難,扣掉未用的年假,結了工資,給了她退工單和勞動手冊。
至於別人是不是會聯想到別的原因,她沒辦法控制,也不想知道。
離開之前,她去跟莊明亮道別。
但坐到莊律師面前,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卻是莊明亮先笑了,說:「哇,明星派頭。」
降眼壓的眼藥水有點擴瞳的作用,點了之後容易畏光流淚。過去三天,她晚上只開一盞小燈,白天哪怕是在室內,也總戴著一副雷朋太陽眼鏡。這時候也是一樣。
言謹也笑,卻忽然慚愧,低頭說:「對不起……」
莊明亮卻看著她,反問:「你幹嘛要道歉?」
她一時無言。
莊明亮又問:「網上說我的那些話,你信嗎?」
言謹明白他的意思,因為這信任感動,卻也坦白:「但有些是真的……」
莊明亮愈加笑起來,說:「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
言謹噎了噎。確實,她如何進入傳媒娛樂組,如何一步步走來,什麼時候開始刻意地不做周其野的專案,莊明亮應該是最清楚的。
她還想再說什麼,但莊律師已經轉開話題:「你好好休息,好好讀書,至於《螻蛉記》那個案子,只要將來還有作者想要起訴,我都會繼續做下去的。」
「謝謝……」言謹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最初願意跟她一起接下這個公益案件就已經讓她意外了。
莊明亮卻打斷她道:「你幹嘛謝我?你可別當我是因為你啊。其實,就是我自己想做。白天上班是地上的六便士,晚上寫作是天上的月亮,我知道這裡面的味道。」
言謹聽得動容,說:「莊律師你以後別說自己天花板就在這兒了,你才是 next level,真的。」
莊明亮也有點被自己感動了,趕緊找回那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行了,行了,你就放心走吧。」
放心,走吧,放心走吧,怎麼好像又有點臨終交代的意思。
言謹玩笑,說:「師徒一場,為什麼講話總是這麼難聽?」
莊明亮哈哈笑起來,卻也不再廢話,起身帶她到辦公室門口,向她張開雙臂:「來吧,咱們擁抱一下。」
門是開著的,燈光明亮,一切坦坦蕩蕩。
言謹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她的支援,卻又在原地遲疑。這風口浪尖的,許多雙眼睛看著她。
莊明亮仍舊攤著手,說:「又不是沒抱過,來吧,畢竟師徒一場。」
等到言謹與他相擁,他提醒,說:「你別哭我身上啊,新做的西裝,老貴了。」
言謹真的要哭了,聽到這話又破涕為笑。
而後,蔡天尋,賈思婷,李涵,也一一過來與她擁抱。
最後,是周其野。
她最熟悉的懷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