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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週末過得十分愉快,週一上午飛回上海,言謹又收拾了點東西,當天下午直接回家去了。
像是從周其野的淡然當中得到的勇氣,她在火車上一連給紀敏發了幾條微信,說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情況,辭職,看病,以及辦理簽證需要的材料,她今天回家去取。
其中有一項是出生醫學證明。
作為八零後的尾巴,又是小地方人,言謹沒有這張紙,便要走一個更繁瑣的流程——得拿著戶口本、父母的身份證、結婚證,以及她自己的獨生子女證去公證處辦個出生公證。
簡而言之,就是個證明你爸媽是你爸媽的過程。
本以為紀敏還會說她幾句,但訊息發出去,那邊只是問她火車什麼時候到?要不要爸爸開車去車站接?言謹婉拒,說自己回去。
等傍晚到家,開門進去,發現紀敏已經在等她,需要的材料都找了出來,全部裝在一個透明檔案袋裡,清清爽爽的。這時候才剛到下班時間,顯然是請了假,提早回來的。
那些材料的最上面,是一個紅色塑膠封皮的小本本,她的獨生子女證。
言謹看著這古董微笑,從檔案袋裡拿出來,開啟看。上面居然還是貼了照片的,出生才剛一百天的她,圓圓一張臉,沒幾根頭髮,穿一件茜紅色手織的毛線衫,正在那張小小的一寸像裡樂呵呵地笑著。也是多虧了母親的小心收藏,本子中間夾了薄薄一層宣紙,以免照片跟塑膠封皮黏住。
只是這一層紙,卻叫言謹忽然那麼感動。
她低頭想哭,紀敏看著她說:「你別哭啊,對眼睛不好的。」
言謹搖頭保證:「好,我不哭。」
「還有……」紀敏又拿了銀行卡出來。
言謹趕緊拒絕,說:「媽媽我不需要,我有獎學金和生活補助,工作快三年也存了錢的……」
紀敏卻很堅持,把銀行卡放桌上,推到她面前,說:「我知道你有獎學金,也有積蓄,但那是另一回事。這筆錢你要是用不著,就趁這幾個月,在這裡看看房子,買一套小點的。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就是有套房子在這裡,將來不管是你自己住,還是出租都可以,記得在這兒有個家就好。」
言謹聽著,又要哭了。
紀敏便又說了一遍:「你別哭啊,對眼睛不好的。」
「我不哭。」言謹搖頭,再次保證。
忍了許久才又開口,說:「媽媽,你知道嗎?我有段時間特別後悔自己考大學填志願的時候選了法律,怎麼都想不起來當初為什麼報了這個專業……」
「現在想起來了?」紀敏像是猜到她的話術。
言謹果然說:「其實就是因為你,你們單位零幾年搞股份制改革那會兒,你調到董辦,總是跟律師一起工作,那時候聽你打電話,就覺得媽媽你好厲害,我以後也想這樣……」
紀敏一時無語,只是笑了,是不信,也是不好意思,隔了會兒才說:「你這都哪兒學的啊?」
言謹也笑了,因為聽起來真的有點假,像是為了討母親高興現編的,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真實。
這件事,在她家其實不大能提。要是此刻父親也在,她是不會說的。
如果紀敏當時繼續留在董辦,就得常駐省會,管不了家務和小孩,而且級別還會高過言平。同事中間甚至有人因此給言平起了個外號,叫他「言公公」。總之,不確定哪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紀敏終於還是放棄了,又回到原崗位,繼續做朝九晚五的辦公室工作。
「有時候,我也在想,」紀敏忽然說,「要是當時堅持一下,想要的更多一點,現在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第65章 【65】
此後一週,言謹住在家裡。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