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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西摩在這段日子裡過得簡直是生不如死,她白天要服侍神神叨叨的王后,晚上要拒絕亨利八世一次又一次的求愛,甚至還要提防著那些寧可死道友也不死貧道的侍女們發現端倪,然後將她的存在告之安妮·博林或者諾福克公爵。
在這種高壓環境裡,珍·西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每日除了應付國王夫婦便是祈求上帝的幫助與原諒。這也讓安妮·博林的目光並未在珍·西摩的身上停留太久,因為她實在是太膽小,太蒼白了,所以連安妮的侍女們都不覺得亨利八世會看上珍·西摩,甚至還當著珍·西摩的面嘲笑著瘋子樣的王后。
「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我真不敢想像這是國王曾愛過的女人。」不知為何,安妮·博林和她的弟媳婦,也就是羅切福德子爵夫人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有意在宮裡壓低羅切福德子爵夫人的地位,讓她跟在夫家沒有爵位的瑪麗·博林之後。所以在侍女們偷偷非議王后時,珍·西摩總能看見羅切福德子爵夫人的身影。
「若不是我有個貪婪的父親,也不至於違背本心地嫁入骯髒到連塊石頭都是黑色的博林。」羅切福德子爵夫人一邊麻利地做著針線活,一面冷冷道:「不過說起來,我們兩家也真是一丘之貉。」
「我父親靠我綁住博林家,博林家靠王后綁住國王。」羅切福德子爵夫人放緩了手上的動作,眼裡一片死氣:「所以艱難的永遠是女人。」
「安妮·博林沒法找國王撒氣,便只能在我們身上尋不痛快。」
「可是她憑什麼這麼做?」一位年紀尚小的侍女不服氣道:「她也只是個商人的女兒,根本不具備純粹的貴族血統。看看之前的英格蘭王后都是誰吧!阿拉貢的凱薩琳,約克的伊莉莎白,佛蘭德斯的瑪蒂爾達還有阿基坦的埃利諾。即便愛德四世娶了個騎士的寡婦,但是對方的母親是盧森堡和勃墾地的王室,父親是亨利六世的男爵兼管家。與之相比,這個靠色慾吊住國王的女人怎能跟她們相提並論?」
「老實說,我很懷疑她在諷刺國王陛下與凱薩琳王后的婚姻不合法時,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正知法犯法?」羅切福德子爵夫人狠狠拉了下針線,差點將王后的裙子扯出一個大口子:「她的親姐姐早在她之前就當過國王陛下的情婦,所以這算什麼?」
羅切福德子爵夫人裝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她要說的事心知肚明:「爬了姐姐情夫的床,然後指責姐姐情夫的妻子曾是他哥哥的遺孀?」
「羅切福德子爵夫人!!」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珍·西摩突然尖叫了一聲,惹得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如果你還想要腦袋的話,就不能在白廳宮裡這麼非議國王。」如芒刺背的珍·西摩趕緊解釋道:「而且我們也向《聖經》發過誓,要效忠於王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珍女士也曾向《聖經》發誓效忠於凱薩琳王后。」羅切福德子爵夫人一開口就將不善言辭的珍·西摩給懟了回去,嘲諷道:「只可惜我們中沒幾人願意追隨凱薩琳王后去里奇蒙宮,而忠誠善良的瑪格麗特·德羅斯特小姐也……」
一想到那位在凱薩琳王后亡故後,決意投身修道院的西班牙侍女,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低落起來,直到寢室裡的安妮·博林猛得摔開房門,衝著壁爐邊的侍女冷冷道:「一群無時無刻都想著偷懶的蠢貨就是這樣服侍你們的女主人嗎?」
「陛下。」斂起真實表情的侍女們全都恭順地低頭站了起來,等著安妮·博林的吩咐……或者辱罵。
面對這些心懷鬼胎的女人們,安妮·博林居高臨下地掃過她們缺乏裝飾的頭頂,覺得上面的珠寶真是暗淡極了。
「告訴國王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讓他找時間過來一趟。」安妮·博林有意摸了摸自己未顯懷的肚子,提醒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