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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福克公爵曾和他們一樣,喜歡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們在此跌落雲端。
而現在,終於到了他。
「一切都結束了。」諾福克公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結果聽見隔壁的牢門被人開啟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薩裡伯爵的聲音讓諾福克公爵渾身一顫,然後難以置信地趴在大門上,聽著兒子的咒罵聲逐漸遠去。
「不,不可能是這樣,不可能是這樣。」諾福克公爵明明記得自己攬下了所有罪責,而且亨利八世不能處死一個瘋子。
這一瞬間,諾福克公爵回想起國王的殘忍笑容,然後連滾帶爬地湊到窗戶邊,看著自己的長子被壓在斷頭木上,正對著倫敦塔的某處。
「陛下,陛下。」諾福克公爵細細看去,結果發現亨利八世正站在絕佳的觀刑位子上,朝著他的方向笑了笑,然後給臺上的監督者比了個砍頭的手勢。
負責監督的德比伯爵強忍住擦汗的衝動,示意儈子手上前,然後抬起斧子,將不斷咒罵的薩裡伯爵處以死刑。
亨利八世到底是對自己的教子留了幾分仁慈,所以讓德比伯爵找了個老練的儈子手,又命人將行刑的斧子磨得十分鋒利。所以薩裡伯爵只聽見一陣清風從耳邊吹過,便被一擊致命。
「不……」諾福克公爵絕望地哀嚎著,手指在布滿灰塵的窗戶上抓出魔鬼的痕跡。
「把這裡清乾淨。」特意來觀刑的亨利八世無趣地抿了下嘴唇,很想喝一杯葡萄酒,但卻在伸手的那一刻意識到這裡的倫敦塔,所以讓人安排馬車回漢普頓宮。
結果在剛進宮門的那一刻,就得到一個讓他振奮的訊息。
瑪麗·德·吉斯在蘇格蘭的林利思哥宮裡生下了她的幼女瑪麗·斯圖亞特,並且患上霍亂的詹姆斯五世即將不久於人世。
第98章
福斯灣從北海深入到蘇格蘭腹地,是斯圖亞特們經常光臨的度假之所,甚至近兩百年來的蘇格蘭國王們還為了盡情享受狩獵的樂趣,而在這裡建造了一座擁有法國文藝復興式美感的福克蘭宮。
然而現在,暴風雨襲擊了整個福斯灣地區,使得這個世外桃源的小鎮變成了黑夜裡的孤城,在雷鳴電閃之中,帶了幾分軍事堡壘般的肅殺之氣。
或者說,現在的福克蘭宮已經成了蘇格蘭軍隊的臨時堡壘。因為福斯灣以北不到三英里的王室自治小鎮,亦是蘇格蘭最古老的村莊——厄爾思費里正在遭受英格蘭海軍的持續攻擊。從福斯灣這邊望去,沖天的火光幾乎把天上的烏雲都染成了深紅色。恍惚間,似乎有魔鬼的影子從天邊伸出,向厄爾思費裡的居民們投下雷電。
恍若龐貝末日。
而就在這地獄一般的背景裡,一行黑色的人影在樹林間快速挪動著,將積水踩得跟遠處的炮火聲一樣響亮。
「還有多久才能抵達福克蘭宮。」跑在隊伍中央的喬治·道格拉斯爵士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用以防寒的斗篷被雨水,視線被模糊成了一片深灰色,只能靠著聲音和馬匹奔騰的弧度來確定自己沒跟丟:「我們都已經跑了大半天了,怎麼還沒抵達福克蘭宮。」
同喬治·道格拉斯爵士並行的攝政官——第二代阿倫伯爵,十分艱難地瞥了眼這位詹姆斯國王的摯友,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就這鬼天氣,還要避開英格蘭海軍的炮火。我們能在今天夜裡抵達福克蘭宮,就已經是上帝保佑的結果。」
因為阿倫伯爵早就跟親英派的安格斯伯爵搭上線,所以趁著趕路的功夫,他也能好好思考下見到病危的詹姆斯五世後,他要說什麼,做什麼。
雖然法蘭西那邊也向這位攝政官開出了足夠優厚的價格,甚至還以封地和爵位作為誘餌,但是阿倫伯爵可不是那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向法蘭西的攝政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