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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和凌靖的車,一前一後停在山上那家飯莊的門前。
六年了,這裡倒是沒怎麼變。我記得這裡的飯菜一般,只是風景不錯。可惜現在是晚上,再美的風景,舉目四望也是一片漆黑。
然而,頭頂冷月中天,星辰稀拉,暗藍的天幕乾淨得就像水洗過一樣,夜色蒼茫,籠蓋四野,我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那明淨夜空下,那茫茫白雪下,就是我家鄉的清明河山。
凌靖向我和恕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們隨著他走進飯莊,此刻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山高路遠,道又難走,整家飯莊這會兒一個客人都沒有。
店主熱情地招呼我們,我跟恕一客隨主便,在凌靖安排好的包間坐下。
依舊是那個包間,依舊是那個臨窗的位置,窗外依舊是群山峻嶺、萬丈深淵,凌靖連點的菜都跟當年一樣,只是這次窗子是關著的,我身邊還多了一個韓恕一。
菜很快就上來了,我整整一下午沒吃東西,但面對凌靖,實在提不起胃口。恕一似乎也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喝了幾口湯,他跟著我一下午水米未沾,想必已經乏累到了極點。
我看著坐在對面的人,從開始到現在,他沒說什麼特別的話,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地請我吃一頓飯,給久別重逢的故人洗塵。
一頓飯吃得悄無聲息,我看到恕一放下了筷子,低聲對他說:&ldo;恕一,先出去一下吧。&rdo;然後看著凌靖,&ldo;我想凌先生可能想單獨跟我待一會兒。&rdo;
恕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靖,依言站起來,臨走的時候,俯在我耳邊說:&ldo;我在外面的車上等你。&rdo;
恕一走了之後,凌靖笑了笑,還是那麼悠然的姿態,&ldo;讓你單獨跟我在一起,他倒是放心。&rdo;
我看著他,不解地問:&ldo;有什麼不放心?你以為,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一個韓恕一?如果我沒猜錯,外面應該都是韓棠的人,他怕什麼?&rdo;
從文昭那裡離開,這一路上,有幾輛車子一直徘徊在我們周圍,在那幾輛車上,我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韓棠派人過來,其實可以用更低調的方式,讓我完全察覺不到。只是他沒想瞞我,因為他要防的不是我,而是文家人的遷怒和凌靖的不甘心。
對於這個說法,凌靖似乎並不驚訝,淺淺一笑,&ldo;可以想像,他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回來?你人還沒到,他的警告就先到了。&rdo;
我看著他嘴角篤定的微笑,忍不住說:&ldo;我看你有點誤會。恕一不擔心,不是因為他們人多,而是因為他知道,你一個人不能把我怎麼樣。如果你對我不規矩,用不著他們出手,我一個人就能制服你。&rdo;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餐具,經過薩伊德的精心教導,那些筷子和杯碗盤碟,每一樣在我手中都能變成殺傷性武器,何況我身上還帶著韓棠送給我的那把karabit,我又補充道:&ldo;準確地說,我能殺了你。&rdo;
剛才還談笑風生的人,臉上微微變色,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大約以為我在開玩笑。
如果六年前,我對他說這些話,我也會把它當作一個不自量力的玩笑。可是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什麼叫作&ldo;身懷利器,殺心四起&rdo;。
我微微側著頭,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尋找他身體的弱點,血脈的位置,衡量彼此的優劣強弱,目光最後停留在他脖子的大動脈上,只要一刀,兩三分鐘就能斃命,比割喉簡單,效率也要高得多。畢竟在實戰中,割喉的目的更多是為了讓敵人不能喊叫,而這裡是荒山野外,這個顧慮基本可以省了。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詭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