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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秋沅還是單德正，都&nj;沒有真&nj;正擁有過蘭華。她從未對世界有過任何感知與回應，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像一件沒有神志和&nj;靈魂的瓷器整個地破碎了。

回過頭&nj;，周恪非專注地凝視著墓碑，微微出神的模樣，不知道在&nj;想些什麼。

隔天還要去蔣阿姨家探望，秋沅索性&nj;睡在&nj;周恪非的公寓。蘇與南見怪不怪了，聳聳肩主動說去找津西借宿。

結果沒多久，秋沅接到蘇與南的電話，要她下樓一趟，說有事要談。

雖然蘇與南自稱是周恪非最好的朋友，秋沅也與他打&nj;過不少照面，交集並不算淺。但這&nj;個要求還是讓她有些意外。

猶豫了一下，披衣下樓。蘇與南正等在&nj;一輛計程車裡，見她出來，指了指旁邊說：&ldo;不是我找你，先走了啊，你們慢聊。&rdo;

他所指的方向，赫然站著周芸，少見的沒有打&nj;理衣容，蒼老疲憊從衣服的褶痕裡透出來。

蘇與南並不清楚其中齟齬，甚至面帶促狹，關上&nj;車門離開了。

&ldo;單小姐。&rdo;

還沒等周芸向前一步，秋沅已經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螢幕被周芸按住。她的手指幹皺，如同枯枝。

聲音也是嘶啞的，像徹夜痛號之&nj;後&nj;的母狼：&ldo;我沒有惡意，我們好好談一談。&rdo;

五分鐘後&nj;，她們面對面，坐在&nj;公寓附近的咖啡店。

秋沅一徑沉默，連眼神交流都&nj;欠缺。

周芸沒有開口，先推來一張照片。是幾年前的法文&nj;報紙，版面不起&nj;眼的一角。文&nj;字她看不懂，配圖是一隻傷痕累累的手。

&ldo;認得&nj;出來嗎？這&nj;是恪非的手。&rdo;周芸的聲帶好似斷著細小的紋裂，她每說一句話，就要停下來歇口氣，&ldo;他再也不能彈鋼琴了。因為你。&rdo;

聽到這&nj;裡，秋沅的肩膀抬了一抬，脊樑抻直，身子坐得&nj;筆挺。

她一字一句說：&ldo;周阿姨，你記恨我十八歲帶走你的兒子，所以從我身上&nj;奪走一條腿，還要我為他後&nj;來的人生負責……&rdo;

截停秋沅聲音的是另一張照片。

她母親蘭華墓前，擺放著新花的畫面。

&ldo;……你什麼意思？&rdo;

&ldo;不好意思，單小姐，但是我託人調查了你。你母親病逝的時候，你的積蓄已經全用來開店，拿不出一分錢。然後&nj;這&nj;家墓園聯絡你，說有什麼免費的慈善名額，是不是？&rdo;

秋沅看著她，沒有否認，等候下文&nj;。

周芸眼球通紅，幾乎滲血。

&ldo;周恪非的手毀了，是因為要保護錢包裡的錢。他遭劫的時候正要去銀行匯款，匯款給那家墓園。&rdo;

她越說越快，越說越急，到最後&nj;句尾撐不住重&nj;量，幾次鏽住，&ldo;六萬塊，一塊墓地，換算過去，不過七千歐元。我的孩子的手毀了……他再也不能彈鋼琴，就為了七千歐元！&rdo;

咖啡店的燈影在&nj;撲朔搖晃，秋沅的眼神和&nj;心神也跟著顫抖。

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的語言一時之&nj;間失去所有內容，慢慢開口，又連不成準確的句子：&ldo;…&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