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接下來(第1/3 頁)
接下來,我會想……
都快過中國年了,還想什麼嘛?
腦子裡,那個經常跟我作懟的女妖精像是沉寂了三生三世那麼久一樣,突然活了過來,開始發聲跟我作懟。
按理說,在我本就不大的圈子世界裡,有一個經常跟我打交道的人,在失蹤了很久很久之後,現在突然回來;或是我原先覺得她已經死了,現在她卻又冷不丁地活了過來,並跟我在說話的時候,我肯定會激動會熱情得有所表示才對吧……
可是,我卻表現得在她看來像一潭死水似的懶得不去理她!
為什麼懶得不去理她?
是因為“在我孤苦無依與世隔絕的時候,我跟風,我跟月,我跟天上的雲和地上爬行的螞蟻等等所有的還能理睬我的一切,曾經還許過願、發過誓?”……
是因為“我被帶到這十千山看守所後,已經習慣了外面原先那個圈子的不理不睬……包括腦子裡的另一個自己,或者說跟自己經常作懟的這個女妖精,也都對我表現得不理不睬,從而讓我見識、品盡了人間勢態的陰涼和悲催?”……
是因為“到這十千山看守所兩個月後,那種“求助無門,無門求助”的失落和無奈……使我習慣了這裡的孤苦無依?和我叫我自己去接受了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所謂的認命……
其實,我知道,我在只有或者只能跟風、跟月、跟天上的白雲,甚至在只有或者只能跟地上的螞蟻許願、發誓的時候,我便已經想到了一個現實,那就是我自己可能已經被世人、被外面的人給徹底拋棄了!
因為一個只有或者只能跟風、跟月、跟天上的雲和地上爬行的螞蟻,才能打上交道的人,算得上就是被拋棄了,真真的被拋棄了!
何況,即便是地上爬行的螞蟻離我最近,它也不是經常能來或者願意來,我也不是想見它便能見上它!孤苦已經成為了自己在這十千山看守所裡面的人生常態!
一切,於我而言,都開始變得奢侈了起來。
奢侈得在奢侈的境域裡所許的願和發的誓,不知道還算得上算不上“願”和“誓”?
其實,到十千山看守所的時候,我想象過無數的人和無數種可能:
希望到這裡只是暫時,外面的所有的圈子和圈子裡的所有的人都在關心著我,和為了我能脫困或所處的境地能變得稍微好一點再好一點更好一點而上天竄地!
希望到這裡還能遇見對我還算客氣、還算好,甚至是能遇見“剛開始見了找還算同情我的,然後漸變為欣賞我了”的警官!
希望監室裡面的各種型別的被看管犯對我還箅好,甚至對我居然還非常好的好事能落在我的身上!
希望去到監室的時候,能有自己的床、自己的被子、自己的牙膏牙刷和牙缸,能有自己的衛生巾、衛生紙,能有自己的飯碗和匙子,能有自己的用來洗臉的毛巾和用來洗澡的毛巾……總之,就是能有自己基本的生活習慣!
可是,這裡的我,去哪裡找自己的生活習慣?哪裡又還能讓我找到自己的生活習慣?即便我苦苦找尋的只是最基本的生活習慣,或者說苦苦找尋的是生活應該具有的最簡單的樣子!
……
希望是暫時的!可,不知道“暫時”都像“借款到期後,需要展期”一樣而展期了多少個“暫時”?
甚至,就在希望外面所有的圈子和圈子裡面所有的人,為了我能如何如何地上天竄地的時候,我卻發現那些個圈子和圈子裡面的人,還真是上了天竄進了地……不僅沒有一丁點兒資訊傳遞給我,而且還好像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全然不見了!
希望能遇見好一點的人!可,又有誰在面對“疑似犯罪或已經犯了罪”的人時,會“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