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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隔著衣袖,面對肢體接觸時的反應,也是最直觀的感覺,叢昕鬥爭心起,手肘一抬頂開,敷衍答道:「誰管你有什麼感覺。」
隋遠卻仍舊沒有與她隔開距離,反倒是說:「這樣會沒那麼冷。」
「那我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你?」
叢昕一邊說,一邊作勢真要脫。他只好朝右邊挪了挪,說:「別脫。」
這一挪動,叢昕覺察到不對勁——衣服裡好像有東西在震動。
在左邊口袋一摸,才發現是電話在響。
拿出來掃了一眼,遞到他手中。隋遠一看來電顯示,沒有即刻接起來。
叢昕立馬調侃說:「拜拜。」一邊說,還一邊歪頭擺手,姿態明顯地趕他走。
隋遠接通電話,說道:「嗯,那早點休息…還差一點點,就快回去了……好,那我待會兒吃……不用……好好休息吧……」
叢昕假裝無所事事地看著別處,不知道隋遠全程都盯著她在看。等他掛完電話,她才回過頭來,好像若無其事地說:「拜拜,慢走,不送。」
感覺到她在刻意疏遠,隋遠輕聲問道:「你還是不想回家?」
「想啊,我這不是在等你先走嗎?」
「我可以送你。」
叢昕頑笑說:「不行,我怕男朋友誤會。」
聽她如此說,知道多說下去,她只會越來越想對著幹,隋遠點了點頭,「我現在就走。」
說怕男朋友誤會,一方面是因為面子上過不去,一方面是故意刺激報復。但看他眉目疏朗的樣子,一點波瀾都不起,叢昕心裡來氣,脫掉衣服就要還給他。隋遠卻立馬說道:「你留著吧。」
「還是算了吧,也找不到機會還給你,我也不能帶回家。」
隋遠已經站起身來,隔開兩步距離,盯著她上揚的臉,說:「那就扔了吧,總之別感冒。」
一件衣服,能有什麼用?
千百件衣服,也捂不熱一個人內心的悲涼。
只要一聲呼喚,他就會拋下一切奔向你。曾經,叢昕也會從這些小事裡,認證自己被他所愛。
此刻五臟六腑翻江倒海,滿腦子充斥著一個可怕的認知。
當初分手時,她是如此乾脆利落,欣然接受,無悲無喜。可剛剛隋遠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她才第一次感覺到他是真的離開了。
更讓她心驚的是,那個在過往十四段關係裡,從不曾產生過的念頭,在這一刻忽然閃現——她失去了這輩子唯一愛她的人。
早上起來,腦袋沉沉的,酒氣還未消散,覺也還沒睡飽,下床來,是因為樓下好像有人的動靜,怕不是有賊。
叢昕住在一幢雙層獨棟,三年前,她花光所有積蓄,付清全款,正式擁有了這個家。
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裡,安全自然是第一要義。所以相中這個小區的第一點:就是它擁有一流的安保。
摸手機要給保全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並不在臥室。她好像瞬間驚醒過來,對抗危險的意識頓時佔領上風,輕手輕腳從房間走出去。
從二樓樓梯圍欄望下去,正好能看見客廳的半截沙發,此時的沙發上正躺著一個人。
一頭凌亂的自然捲,腿上蓋著她的毛毯,手邊放著她的堅果罐,張著嘴,一邊吃,一邊對著電視嘀咕。
叢昕心裡來氣,斜眼一瞥,從過道的盆栽裡撿起幾顆碎石子,想也沒想,就朝樓下摜去。
至少有一顆命中目標,因為聽見他啞著嗓子「哎喲」一聲叫喚。
看見有人從樓梯上奔下來,那人一個鯉魚打挺,立在地板上,身體站得歪七扭八,捂著胸口,樂呵呵地瞧著她,說:「你用什麼打的我,小心我告你人身傷害。」
叢昕在